从前曹琴默只把这一切归为命运,一切都紧密相连,她也曾经想,只要温宜不受委屈,那便算不上委屈。
她自己受累受苦不算什么,但温宜是她唯一的依靠。
可直到过上再也不用担心受怕绞尽脑汁才能勉强度日的时候,曹琴默才知道从前自己的活的多么压抑。
可她还会想,这种好事为什么是她。
可眼前这个人却说,为什么不能是她。
哪怕苦难重重加身,吃苦并不是唯一的途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出路去脱离苦难。
也许前途黯淡无光,苦海无涯无法回头。
但只要我还是我,就要相信,为什么是我,为什么不能是我,一定是我。
曹琴默坐在小高身侧,沉默了很久。
最后,才说了一句:
“一定得是我。”
“一定就是你。”
皇上身子骨是真不行了,如今看到爱妃也只能远观而不能亵玩。
唯一的好处大概是四阿哥真的很不错前朝井井有条,偶尔还会吹个笛子解个闷。
三阿哥主动要求去军营里面锻炼,皇上也不拦着,叫人带去了军营,便也不管不问。
曹琴默总待在小高身边,陪着小高绣完了给四阿哥的生辰礼物,小高喘了一口气,说:
“哦……想起来了,四阿哥后面要选福晋,你可得把把关,别什么人都选。”
“娘娘是在担心什么吗?”
“乌拉那拉氏塞人进来怎么办,福晋侧福晋选谁都好,就是不能要乌拉那拉氏。”
“好,我知道了。”
“还有啊……”
“知道了娘娘。”
哪怕是天天看着,也不可避免小高这个身体越来越不行,这天小高好像感应到了什么,她用尽自己的力气对着曹琴默说:
“曹琴默。”
“娘娘有何吩咐?”
“高曦月。”
“什么?”
“我……叫……高……曦……月……”
小高一个字一个字地说,说完最后一个字,双眼慢慢闭上。
难得,如此乖巧地躺在床上。
没过一会,宫里传来了丧钟,皇上驾崩了。
曹琴默突然炸雷般的响起耳鸣,刺激着曹琴默的大脑,耳边传来各种嘈杂的声音,带着呼唤,在一片白光中,曹琴默睁开眼了眼,眼前是满脸担忧的永璜。
“咳咳咳,永璜?”
“皇额娘醒了,太医,太医!
去请皇上。”
“是,王爷!”
曹琴默好像还处在梦里,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身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