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晓娥将雪白的手腕放在脉枕上,李源搭上脉后,按了几下问道:“按压着,疼痛会不会轻一点?”
娄晓娥惊喜道:“有点欸!”
李源心里有些数了,痛经有虚实之分,喜压喜按多是虚证,疼痛拒按多是实证。
他又问道:“月经怎么样,量多吗,颜色呢,有没有血块,经期如常吗?”
一个年轻俊秀的男医生问的这样直白,娄晓娥哪怕戴着口罩看不清脸,可耳朵都红透了,眼睛里也满是羞意,小声道:“量不多,颜色浅淡,有血块。
一般都晚几天!”
李源再问道:“腰疼吗?”
娄晓娥都顾不上害羞了,惨兮兮道:“腰都快断了!
好疼!”
李源没有露出什么怜惜之色,表情始终平静,他一一记录之后,开始再次脉诊。
用了大概十分钟,诊完双手脉后,一边记录一边说道:“是沉迟无力之脉,又有些细脉的脉象,沉脉主里,为里证。
以左手尺部为迟,左尺迟肾虚寒。
你的虚寒比较严重,脾气又不足,极易引起寒凝,所以经行有血块。
而且脾主统血,脾气虚弱则无力统血,因此血块淤而不散。
娄晓娥同志,你的宫寒比较严重,如果不治的话,将来受孕也比较困难。
这都春天了,你的手还这么冰凉,冬天估计更难熬。”
娄晓娥整个人都懵了,好一阵后她才回过神来,傻傻的看着李源问道:“李医生,我这病,能治吗?”
李源点头微笑道:“并不算严重,你以前应该没怎么看过中医,去的都是西医医院吧?”
娄晓娥连连点头道:“检查都正常,我以为是天生的……”
其实并不难理解,打二十多年前上流社会就一直号召废除中医,批判中医为落后愚昧的巫术,只会骗人钱财,传承千年的中医差点被禁了。
之后越是新式自诩开启民智的上流人物,越是瞧不起中医。
娄家那么有钱,自然更愿意去西医院……
李源微笑道:“你这病有一方子正好对症,是《傅青主女科》的种子篇中的一方。
如果你之前就找过擅长妇女科的中医看治,应该很早就缓解病痛了。
我给你开十副药,你吃完后再来找我复诊。”
李源开完药后,娄晓娥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了。
娄晓娥走后,续又来了五六个病患,多是寻常病症,李源或开药或针灸,很快一上午就过去了。
转眼到了中午,还没到十二点,聂雨就出现了。
她先开门在门缝里看见诊室里没人,才欢喜的进来,反手关上门后,对李源道:“我有一個好消息,你想不想听?”
李源捏了捏眉心,道:“说吧,说完我要去吃饭了。”
聂雨白他一眼,难掩喜色道:“李源,我们家里有长辈要去港岛中华社分社任职,可以带去两名保健医生、两名护士。
家里让我去当护士,我又推荐了伱去当医生,他们同意了,怎么样?是不是好消息?咱们要去港岛啦!”
李源:“……”
港岛啊……
别说现在,哪怕三四十年后,那里依旧是无数大人梦寐以求的繁华富贵乡。
有这样的机会摆在面前,几乎没有谁能抵挡这份诱惑……
只是……
李源却陷入了沉思。
以保健医生之职去了港岛后,日常活动的地点大概只有一座楼那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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