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早散朝了吧。”
张舟挑了朝服,只穿进一只袖子,另一只手臂因伤的缘故,动作幅度不敢太大,故而显得很不利索。
苏九娘见状,上前将衣服袖子牵起,穿过他的手臂。
张舟低头,看到有些凌乱的髻,“昨夜劳烦你了。”
“不必客气。”
苏九娘取来腰带,替他捆上,“我都觉得我昨夜有些多余了。”
“此话怎讲?”
“你一个劲儿往刀上撞,这么不想活命,还需要我做甚?”
张舟听出她言语中的不满,在她去取幞头时,解释道:“这伤必须要有。”
苏九娘哼笑一声,给他戴好幞头,笑道:“呐,你看得比命还重要的乌纱帽戴好了。”
“多谢。”
脚刚迈出门槛,苏九娘又问:“昨夜的金吾卫是你安排的?”
张舟轻笑:“什么金吾卫……”
重明宫内,百官整整齐齐列了好几队,圣人端坐于高堂之上,手持奏疏,神色威严。
少顷,他合拢奏疏,递给一旁内侍,目光锁在身着紫袍,须眉交白的钱怀仁身上。
“钱卿,你可知那是什么?”
圣人指着内侍手中的奏疏,目光如炬。
钱怀仁上前,“回圣上,老臣愚钝,看不出。”
“看不出?”
圣人抬手示意,内侍忙将折子呈给钱怀仁。
钱钱怀仁展开折子,面色瞬时僵住,跪下磕头道:“圣上,这其中一定有误会。”
那又是一封弹劾张舟的折子,上头明明白白地写着:大理寺少卿张舟,食君俸禄,不谋其职,在许洛案尚未查明期间,流连勾栏瓦舍,夜抱妓子归家,才德有失……
霎时,有官员从队列中走出,一股凛然之气,直逼钱怀仁。
此人乃是御史台中丞,姓刘,单名一个“焕”
字。
他道:“钱老,若没记错,张舟可是你的门生,如此品行,竟然还将他举荐到大理寺少卿的位置上?”
此话一出,百官纷纷交头接耳,点头赞同。
刘中丞继续道:“他今日可是连早朝都没来,未必太过张狂了些。”
“刘中丞,何必为难我老师?”
众人向后看去,只见一绯色身影由远及近,跨过重明殿大门,越过百官怪异的目光,径直去向大殿,揭袍而跪。
“张舟有罪。”
嘹亮的嗓音响彻整个大殿,有人隐于人群中对着他的身影指指点点,说他怎么还有脸上殿见圣上。
圣人耳边如有蚊虫嗡鸣,引得他心生烦躁,他道:“你有什么罪?”
张舟坦然道:“未按时入朝会,此为臣之罪,该罚。
但臣……是有缘由的。”
“什么缘由?”
张舟扯下袖子,将手臂上缠绕的纱布一层层揭下,露出骇人的伤口,“这就是缘由。”
百官见状,纷纷露出惊诧神色。
刘焕上前,捉住张舟手臂一看,见那伤口直接洞穿他整个腕臂,将张舟看了又看,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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