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嘉禾道,“你可要好好养病,坚持下去。”
骆远抿唇苦笑了声“那是自然,我死了这世上就得多几个为我伤心之人,我可得好好撑下去。”
他高烧微退,醒了一会儿又立刻昏睡了过去。
嘉禾替他拧了冰帕子盖在发烫的额头上,而后起身离开伤兵营,摘下面罩和围裙,洗净了手,去沈云亭营帐找沈云亭。
这一整日她都在忙,来到营帐门口,才发觉营帐里未点灯,沈云亭不在营帐内。
正欲走,身后响起一阵马蹄声,沈云亭骑着马回来了。
他身上的衣服皱着,连日未合眼休息,眼底有一丝青灰。
见到嘉禾,立刻从马上跃下来,走了上前轻轻地唤了声“夫人。”
沈云亭从袖中取出一个纸包,递给嘉禾“这是你喜欢黄金酥,边关没这东西,不过方才我恰好去了趟肃王府,那里有。”
方才在肃王酥等人的两个时辰,用的茶点便是黄金酥,他想到嘉禾喜欢,耍了点小计策,让那的厨子多做了一份给他带走。
嘉禾接下喷香油润的黄金酥,低头抿抿唇弯了弯嘴角。
可现在不是吃东西的时候,嘉禾忙道“大人我有事想同你细说。”
沈云亭很少见嘉禾那么着急。
“你说,我听着。”
他道。
嘉禾将这一日认真记录在册的东西交给沈云亭,道“我方才同岑军医发现,军营里似乎开始蔓延起了时疫,这时疫的源头可能在北边白城附近。”
沈云亭立刻翻了嘉禾递给他的册子,上头仔仔细细记录了这些染了时疫的将士们十五日之内的行动和吃食。
他越眸色越深沉。
事情恐怕不妙,如若时疫真的在军营蔓延开来,又在此刻遇上突厥入侵大邺,后果不堪设想。
沈云亭将小册子合拢,沉声道“此事不小,耽误不得。
为今之计,我需立刻前往白城一趟一探究竟。”
刚从肃州回来,未有一刻停留又需赶赴另一个地方。
嘉禾道“我同你一起去。
我懂药理,万一白城真有问题,有我在你身边,会方便很多。”
白城凶险未知,他自然不赞成她跟去,可她眼里满是坚定,一副不容拒绝的模样。
沈云亭知道多说无益,叹了口气,纵身跃上了马,伸手朝向嘉禾“走吧。”
嘉禾牵上沈云亭的手,沈云亭稍一用力,将她拉上了马背。
深夜,两人同骑一匹马朝白城而去。
北上春寒更重,寒风刮在嘉禾脸上如刀割般生疼,沈云亭朝嘉禾拢了拢身上披风,替她挡住风沙。
两人一路北上,太阳处升之时总算到了白城。
抵达白城的那一刻,嘉禾整颗心都凉了下来。
白城原先是商贸必通之要塞,古城历史悠久繁荣昌盛,民风淳朴。
只嘉禾如今再眼前这座古城,哪还有半点往日繁盛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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