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汐紧抿了唇,显然是不愿再多言什么。
容伽礼洞察到她情绪细微变化,没再问,长指慢条斯理地降下车窗,冷风刮进来,外面的风景不知不觉中已经是一片灯火繁华街区。
他将车沿街停驶,先前也没问过她住址,显然是捎到这为止了。
路汐乍然回神,自觉地解开安全带。
只是前脚刚推车门下去,后脚容伽礼也步入下来,气定神闲地往前方的老字号甜品店走,似没听到跟来的细碎步声,又回,相距一两米与路汐对视数秒:“几步都走不动了?”
路汐走得动,只是跟他进了甜品店后,就情愿走不动了。
像是画面似曾相识,容伽礼缓步停在玻璃柜子前,跟年轻店员要了还没售完的可露丽。
长得像教堂里铃钟的可露丽有十二种口味,他习惯从左边开始凭心情选四种,每一盒都会让人装够九个,而路汐越避着的细枝末节回忆,越被强行唤醒。
仿佛在残忍地无情提醒她,曾经容伽礼也是这样出手阔绰地投喂她。
而分开的这些年里,路汐却没敢再尝一口当初夜不能寐也要吃到的可露丽。
她站定不动,将容伽礼背影都映在漆黑的眼里,没出声,心知这是给住在菩南山上那位小姐带的。
这也解释通了。
为何容伽礼会只身一人,在半道上遇到车子熄火的她。
应是那位身体不舒服,点名也吃这个,而他屈尊降贵地深夜下山,为佳人购买可露丽。
…
店员尽职尽责地将可露丽装进精致的纸盒里,抬头间,透过气度从容的俊美男人身侧,目光无比顺滑地现了路汐的存在,她五官极好认,心底有些激动,小声快说了句:
“最近店里新推出了一款焦糖榛果味的,要多打包一份吗?”
她存着偶遇到明星的私心,可以自掏腰包,免费送。
容伽礼言简意赅:“她对榛果过敏。”
路汐被光照得面色平静,听着他对菩南山那位的体贴了解,随后,再要付款时,容伽礼似乎是深居简出多年,又位高权重着,平日走到哪儿都是秘书保镖贴身跟随,似乎是忘记出门在外要带什么。
不过他从不尴尬,甚至店员都犹豫起要不要将打包好的可露丽递过去时。
容伽礼举止带着惯有的矜持,从容不迫地解下宝石腕表……
路汐没看着他将私人物品抵押给店里,轻声上前说:“我来付吧。”
容伽礼稍侧过脸,镜框上的精致细链再次晃过一弯银光。
路汐却微微垂眼,不再将这抹光纳入眼底,十分理智地提醒着自己,如今他的一切,都是属于另一个女人了。
她有意跟他两清,将演技在此刻挥到了炉火纯青地步,“就当是你送我一程的谢酬。”
不知是不是这话冷了场,有再次把他当司机给小费的嫌疑,直到抵达她的住处,车内的气氛都静到无音了极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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