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还来不及,送他们作甚。
沈持:“这几日深夜常常下急雨暴雨,河水暴涨,船行艰难啊。”
“大人,”
赵蟾桂无奈地说道:“我带着会水的兄弟去就好了,您还是留在府上歇息吧。”
这大半夜的,丁公公和十几名绣娘算什么,哪儿能劳驾沈持呢。
“黔州府漕运路段水流湍急,深夜人少,”
沈持摆摆手说道:“还是我亲自去护送他们途径黔州府吧。”
省得他们在黔州府境内出事,叫自己惹上麻烦,看来这一晚注定和睡个好觉无缘了。
“再请韩越带着黔州府的大船跟在后面,”
沈持说道:“万一……”
大船直接去的话显得兴师动众,悄悄地跟在后面吧。
赵蟾桂点了几个“水鬼”
,平常在江河里纵横畅游的男丁,跟着沈持一块儿坐船去护送丁吉和他所携带的绣娘等一行二十来个人。
丁吉看见沈持带着人来,先是一惊,以为是要攀附他的,谁知道连孝敬的礼物都没带,只有几个人和一叶扁舟,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这次圣上催得急,没能去拜会沈大人,还请大人见谅。”
“丁公公有公事在身,”
沈持说道:“在下知道,在下这次来呢是带了几个深谙水性的人,护送公公夜里顺利通过黔州府。”
“一连几日下暴雨,必定有急雨急风,河水暴涨,只怕行船中会遇到颠簸。”
丁吉的笑意中多了一片暗暗的惊讶:“那么,多谢大人了。”
他走的太急,甚至忘了打探黔州府这段水路的状况。
他以为沈持让他派来的人员跟随他们走水路,哪知道沈持没有回去的打算,直接上了扁舟,在黑暗中水流声击浪击着船檐一声声。
月明星稀。
水里的鱼都不动了,月亮照着孤独的行船,前行时,船桨荡起哗啦啦的水声。
官船上挂着风灯,船舱之内。
一名十五六岁的绣娘抬眸望着漆黑黑的夜色,她生得很美,如一轮皎月,手指纤纤莹白,一双美目更是如同上好的水银丸,问同行的少女:“跟着咱们的那艘小船上站着的,是黔州府的知府大人吗,看着好年轻啊。”
不到二十岁的模样。
“郑妹妹,”
她叫郑琼,同行的少
女宋莲靠过来:“方才他们说话的时候我听了一耳朵,那大官姓沈,如今是黔州府的暂代知府。”
“好年少啊,多半是高门大户出身的贵公子。”
才能在这么少年任高官。
像她们那边的读书人,有出息的三四十岁才考中进士的,能当上一方知州,都要五六十岁才行。
郑琼又朝沈持看去,恰好有人提着灯过来,借着微弱的灯光,她瞧清楚了沈持的眉眼,倏然一下子脸红了:不仅年少,还是个美少年呢。
宋莲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的时候,对面船上的人已经进到船舱中去了。
……
黎明前的黑暗骤然压下来,没有月光,伸手不见五指,眼看着船行就要通过黔州府了,再过十里地,就是靠近长沙府的境地了,沈持松了口气:“丁公公,天亮之前你们就能到长沙府的地界了。”
再往北走,漕运一路畅通,大抵十日内就能抵达京城。
丁吉肉眼可见地松弛感:“哎呀,这一晚上有沈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