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没答话。
她迈步上前,见他的髻未散,用一只簪子束着,同初次见到的相比,他似是没有改变,只是也许是瘦了的缘故,棱角一分明,那一派气定神闲中多了几分凌厉。
他垂着眼,长睫偶尔拨动,阔唇紧紧抿成一条线,像是过了许久,他才开口,声音有些哑:“两年不见,你倒是长进不少!”
她一路奔波,叫室内浓浓的樟木暖香薰得险些睡过去,却又只得强打起精神作了揖,“是我失礼,不请自来,给叔父添麻烦了!”
他清淡的回道:“客气,麻不麻烦的,也都到了我这了!”
少女踟蹰,他顿了顿,才道:“既到了我这地界,总得给我个说法吧?”
“我想我娘了,我想寻她。”
他一哂:“这么说,你忍了这么些年,千辛万苦地跑出来,还是为了找你娘?”
寻母是一个理由,却不是个好借口。
“也不全是,”
刘溪鸰知他不会满意,“是我不愿嫁给我舅妈那个侄子。”
“什么?”
饶是唐祁修养再好,也没忍住黑了脸,“那便逃婚?”
还逃到他这儿?这叫个什么话?
她忙道:“不,还没有说到婚事那处去。”
“没有说到那你跑什么?”
“但就是那个意思!”
“哪个意思?”
他声嘶寡淡。
刘溪鸰闷闷道:“舅母整日说要给我嫁个正经人家,不可跟旁的野小子厮混野的没了边。
若非觉着我不服管教,何须这样早为我说亲?不是那意思还能是什么意思?”
唐祁点头:“你家这话倒也没错,姑娘家终是要嫁人的,你却说说你如何……”
话还没说完,却见她拿眼直瞧着自己,他一思忖,恍然道:“原来如此!”
敢情这意思是说在黄州时,是他把她养野了,教坏了,后来才惹出了这些是非。
“这么说,你这是来讨债了?”
他倾了身子,那反问虽然声小,倒显出一股子压迫。
是了,他教坏了她,让沈家人觉得她是个心思活泛拴不住的野马驹子,于是他们逼迫她嫁给一个人,所以她要跑来这处——听起来很合理,像是她这个脑子能圆出来的由头。
而刘溪鸰也晓得,眼前这人,不怕沈府。
从第一天见到他的时候,她就晓得。
她的心思不算难猜,虽然相对来说,这样的心思出现得有些早。
唐祁笑了:“可这说到底,是你们沈家的事,我是不好问的。
但料想你舅母出自名门,调教你数年,也是颇费苦心,你倒好,忤逆不孝,还要驳她面子闹这么一出。
你可知,你这一走,沈府上下得乱成什么样?”
“我……不想知道。”
他的笑容冷:“你当然知道,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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