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晚间天色昏暗,弯月微亮,天上闪烁几点繁星。
苏水湄循着记忆,穿过几棵稀疏枯树,找到陆不言的房间,然后试探性地推了推正屋房门。
“吱呀”
一声,屋内被她推开了,居然没有上锁。
面对黑洞洞的屋子,苏水湄心中紧张又有点刺激的雀跃,她想,这可能是她这辈子干过最刺激的事了。
屋子里太黑,苏水湄又不敢点灯,只能一点一点摸索着在里面寻找线索。
她不清楚屋子结构,寻得很慢,甚至半柱香的时辰才走了十几步,且什么都没找到。
四周空旷寂静,苏水湄不知为何突然感觉有些心慌。
“啪”
的一声,侧边窗户突然被人推开,露出一个颀长黑影。
苏水湄心尖一坠,身体僵硬地蹲在那里,连反应时间都没有,就被人了个正着。
昏暗房间之中,她小小一团,屏着呼吸,手正搭在陆不言的床榻上,指尖触到那丝滑的棉被。
她根本就没有听到任何动静,一转头,那扇窗户就在她面前被推开了,仿佛那人知道她在里面,故意来逮她。
这种捉贼难脏,当场拿住的感觉让她心慌又难堪。
窗户不大,男人身形高挺,将外头照进来的月色完全掩盖。
他一袭黑袍,穿着长靴的单脚抵在窗台上,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把着窗边,单脚一撑,便跳了进来。
动作熟练又轻巧,双脚落地,犹如猫儿一般毫无声息。
然后悠闲地踩着青石地面朝她走来,双手自然下垂,动作之间丝毫不见慌张,透着一股溜猫逗狗的闲适感。
太黑了,苏水湄根本就不清来人的脸,她来不及思考,立时起身往门口跑去,可她这弱胳膊弱腿的,哪里比得过身形矫健、日日习武的男子。
“砰”
的一声,男子身形如鬼魅,苏水湄刚刚踏出几步,就被反剪住双手,狠狠压在了墙上。
冬日的夜,墙壁阴冷,贴着蕴热的肌肤,苏水湄被冻得一个哆嗦,那冷沁骨,直达四肢百骸。
但更让人痛苦的却是男人丝毫不知收敛的手劲,掐得苏水湄连呼吸都带上了一股钝痛感。
陆不言只以为自己屋子里进了一只胆大包天的小贼,却没想这小贼又蠢又笨,被他发现了居然还瞪着他瞧,等他走过来才想起要逃跑。
如此蠢笨的小贼,陆不言怎么可能放过。
他迅疾而上,压着人,肘部抵在他后颈处,一只手掐住他的一双腕子压在墙上,还多出少许空隙来。
贴得近了,陆不言才发现这小贼实在瘦小,身量居然才堪堪及他肩处。
而那掌中的腕子也细瘦绵软,只轻轻一掐便会被捏碎一般,让陆不言不禁暗皱了皱眉,怕将人掐死,稍松了一点手劲。
“真是胆大,偷到我北镇抚司来了。”
男人凑得极近,俯下身说话时,气息吞吐在苏水湄白皙的后脖颈侧间,吹起几缕青丝,带着一股隐隐的压迫气息。
苏水湄被紧紧钳制着,腕子钝痛,根本就没有听清楚男人在说什么,只觉得男人声音有点耳熟,一时想不起来曾在哪里听过。
小贼被他制住,却只是一个劲地抖,根本就不说话。
陆不言没想到,这小贼居然还有几分骨气。
其实苏水湄只是疼得无法思考了而已。
男人伸出另外一只手,掐住苏水湄的下颚往自己面前一掰。
屋内昏暗,细薄月色自窗外照入,陆不言借着那一点光白之色,到面前这张哭得不断抽泣的脸,眉头一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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