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只有七岁的孩子也曾拉住前来送食物的弟子的衣摆,用充满期望的眼神望着对方。
可是那人是如何回应他的呢?林羽觞还记得对方充满戒备与厌恶的眼神。
“松手,你这个小杂种。”
那人这么骂道。
他被恶狠狠地一掌推开,装着食物的食盒被粗鲁地扔在地上,汤汤水水撒了满地。
自此,“小杂种”
成了那些小弟子们私下对他的专用称呼。
他就这样长到了九岁,依然未受教化,仿佛野兽,连人话都不会说。
直到姚珍珍从外游历归来时,见到几个弟子用驱兽的梆子到处驱赶一个衣衫褴褛的孩子。
“这是做什么?”
她没收了那些弟子手里的梆子,“他是谁?”
对于这个同时兼任着戒律堂执律的大师姐,弟子们一向是敬爱皆有,知无不言,姚珍珍一问,他们便争先恐后的回答起来。
“他是被留在这儿的孤儿!”
“就是南纤洲收复的时候,救回来好多被妖族掳走的修士那次……”
“要你说啊,师姐可是收复南纤洲的功!”
“师姐,这小杂……小孩在剑宗好几年了,连话都不会说,完全就没个人样……”
“他是个半妖!
迟早要化成妖怪的,怎么教也不会变成人……”
“……”
从这些散乱的回答中,姚珍珍拼凑出了一个难堪的真相。
这孩子,是南纤洲被妖族掳走的女修士所生之子,生来便是半妖。
其母被营救回来后,便将这个孩子留在了剑宗,自此不管不问。
长久的叹息后,姚珍珍驱散了那些弟子,将这个孩子抱上了鸣麓山。
但剑宗不会,鸣麓山的主人也不会接纳一个血统存疑的半妖入门,更遑论这个半妖仿佛灵智未开,全无人样。
无奈之下,姚珍珍只能耗费重资向一位妖族故友求助,从那位故友处,姚珍珍得到了关于妖族的一些秘辛。
“与你们人族不同,妖修的力量更多来自血脉传承。
也因此,妖族的名字是很重要的,只有来自父母的赐名完成,才代表着血脉传承的完整,”
那位故友在信中如此写到,“血统不纯的半妖很难继承到多少血脉力量,若是还没有父母赐予名姓的话,这辈子只能维持这半人半妖的姿态,做个混沌愚昧的野兽了。”
——关键在于名字。
要想得到名字,就需要找到这孩子的父母,只是他的父亲作为妖族大概率已死在当初的收复战中。
姚珍珍因此翻遍了当初的档案,终于找到了关于这个孩子的生母的消息。
幸运的是,她还活着。
不幸的是,她出身高贵,且已再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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