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楼的客堂每日都会排演,时是歌戏时是说书,今日恰好是东郭先生讲书,堂中坐立人许,连楼阶也挤着人,称得上人满为患。
人多气杂,幸而褚雪镜戴了帷帽能遮掩几分,秋芝走在前面帮她开路,然而两人还未下楼,便听身后有人斥道:“褚雪镜!”
秋芝回头看她,褚雪镜眉头一蹙,心道冤家路窄,却不回头,只对秋芝道:“走。”
秋芝应了护着她要下楼,哪知那人不依不饶,竟是三两步就窜过来一把抓住了褚雪镜的手臂,不悦道:“褚雪镜,本郡主叫你你装聋是不是?”
褚雪镜:“……”
所谓躲不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就是今天躲过了明日的围炉煮酒也得再见,褚雪镜不想做得难堪,只得福身道:“清平郡主。”
萧云瑶将她拉到无人处,褚雪镜才看清她身后还跟着两个侍女以及……
褚玉霜。
萧云瑶似是注意到褚雪镜的视线,偏头看了褚玉霜一眼,不由幸灾乐祸道:“怎么?不认识她?”
褚雪镜还未张口,褚玉霜已经上前朝她盈盈一福,“二姐,母亲说你到如意楼来品茶,恰好郡主要来听书便带上了我,本以为二姐已经回府了,没想到这么巧还能碰到二姐。”
轻薄的白纱模糊了萧云瑶和褚玉霜的身形,褚雪镜指尖一抖,一股莫名的窒息感从脚底升腾至心肺,褚玉霜像摆脱不掉的背后灵,时时刻刻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窥视着她,又忽然出现,满意地看着她惊慌失措,然后享受这种折磨人的乐趣……
褚雪镜压下心底酵的怒意,克制道:“是很巧。”
相对于褚玉霜,她更恨直接将她推入深渊的忠远侯夫妇和萧胤玦,但这不代表她能纵容褚玉霜的一切,也不代表她忘记了褚玉霜的所作所为。
前世她对褚玉霜自觉亏欠,因此无论她做什么褚雪镜照单全收。
事实上在褚玉霜才回府时,府中下人都说她是从乡下回来的,做事畏畏缩缩一点也没有小姐风范,她便以为褚玉霜暗里饱受欺凌,明里暗地帮她竖威,却被人说她目中无人、还想霸占忠远侯夫妇的疼爱;若她受邀参宴,亦不曾冷落过褚玉霜,想着能弥补她、帮她一些,好过冷眼旁观,最终落得一个“苛待嫉妒”
的名声。
前世褚玉霜也像现在这般喜欢莫名其妙和她“偶遇”
,那时她以为褚玉霜是初回府感到不安,到头来其实是她自作多情,错把乌头当莲花。
她不清楚褚玉霜对当年之事知晓多少,或许褚玉霜是不满她“鸠占鹊巢”
,又或许是别的原因,不管是什么,她受够了这种被人如影随行的感觉了。
褚雪镜无法确定她们有没有看见秦合欢,但此时她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若无要事……”
“你这么着急做什么?”
萧云瑶是当今长公主的亲女,知道的秘辛自然比平常人多,她与褚雪镜积怨已久,免不得要借此事嘲讽,“褚玉霜可是你的亲妹妹,她好不容易被找回来,你不得多陪陪她么?”
萧云瑶特地将“亲妹妹”
三字着重强调,可惜褚雪镜头戴帷帽,否则她还能欣赏一下褚雪镜吃瘪愤恨的神情。
然而褚雪镜只是说:“郡主在此,臣女便不扫郡主的雅兴了。”
她偏头唤了秋芝一声,转身就没于人群中。
“诶!”
萧云瑶上前一步还想拦她,回头见褚玉霜低垂着眼,似是黯然神伤,只得放弃看褚雪镜好戏的想法,“算了算了,也不知道她今天什么疯。
玉霜,我们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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