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的见她是个十六七的姑娘,不掩嚣张:“老子是来讨公道的。”
单云华不跟他啰嗦,径直吩咐:“徐叔,去报官,请官府的人来。”
那人一听,当即跳起来:“你们还敢报官?我家老父吃了你们的茶,拉了一天茅厕要去半条命,我今日来就是找你们赔偿的。”
“你怎么就确定是我们作坊的茶?”
单云华盯着他问。
“当、当然”
男子说:“我老父买的茶上头还有你们作坊的标记。”
他从袖中掏出香蒲叶,展示在众人面前:“你们看,这叶上的标记是不是单家作坊?”
围观的人群皆看见了,有人说:“是啊,这的确是单家作坊的标记。”
有人窃窃私语起来,看向单云华的目光不善。
单云华接过这人手上的香蒲叶打量。
时下制茶,惯以香蒲叶包茶饼而出售,从哪个作坊出来的茶便要印上作坊的名称。
而叶上的标记确实是她单家作坊不假。
单云璋也瞧见了,忧心忡忡地看向单云华:“阿姐,该怎么办?”
“看清楚了?”
男子得意说:“这下你们耍赖不得了吧?快赔钱!”
与此同时,作坊里的婆子们也个个忧愁。
她们清楚,制茶口碑在建安郡有多重要,若是出现品质低劣或品行不端,那这家作坊的茶基本上就卖不出去了。
她们在单家作坊制茶多年,全靠着这份活计谋生,若单家作坊就此倒闭,以后可怎么办?
单云华当然也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她面色沉吟,耳边是围观百姓的指指点点。
过了会,她把香蒲叶放在鼻尖嗅了嗅,忽地停下。
“这香蒲叶的确出自我单家作坊。”
她说。
话落,所有人都看着她。
这是承认了?承认制的茶有问题?
连徐叔、单云璋以及婆子们都不可思议,提着一口气在喉咙里,神色震惊。
片刻,单云华展眉温和问:“你父亲的症状可是呕吐腹泻、腿软无力?”
那男子一愣,没想到她这么爽快地就承认了,琢磨不准是个什么情况,只顺着点头:“的确是这样。”
“那我明白了,”
单云华继续道:“你父亲买的应该是青团,对不对?”
她态度良好,像是有心道歉赔偿似的。
“对对对!
还是东家讲理,既然你承认了”
男子伸手:“快赔钱,我老父吃药养身子误工加起来少不得二十两。”
众人一听,倒抽口凉气。
二十两可不少,在建安郡都能买两亩田了。
这人一伸手就狮子大开口,好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