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药老曾经制了两颗可解百毒的药,传闻中是药老给了自己的徒弟。”
傅锦时说到这里瞥了一眼褚岁愉,她没有明说,而是故意模糊措辞,“我可制两颗假的,而后借助这两颗药和传闻假装我是药老的徒弟。”
身为药老的徒弟,从平日的蛛丝马迹中察觉鄢陵公主中了血缎,也并非说不过去,那么即便抓药记录被毁,众人心中也会有所思量,届时只要真的看到鄢陵手臂和脚上的红色血痕,不信也得信。
所以此事重点也并非在她察觉,而在鄢陵公主真的中了此毒。
但是如今有了账本,便不需要再冒这个险,毕竟在众人面前认下这个身份,无论是她还是褚暄停都会引来无数麻烦。
褚扶清听后,蓦然笑了,“你们恐怕不仅仅只想着还你清白吧。”
她显然想到了此事表面之下更深刻的影响。
天楚的太子给公主下血缎,杀人灭口后嫁祸大瞿太子的侍女,传出去,世人会如何看?
傅锦时并不意外褚扶清能看出来,她道:“本来想的是一齐揭穿当日西延行在宫宴扯的谎,而后借着说书人之口编成故事将这些事都传出去,血缎、栽赃、冒充药老徒弟三件事,足够西延行这个天楚太子遭世人诟病,他在天楚的处境也定会更加艰难。”
不过如今有了抓药记录,便无需冒险认下药老徒弟的身份,也就不再打算揭穿鄢陵公主不是药老徒弟一事。
听傅锦时说完,褚扶清点头,“明日我会带人前去。”
“还有一事。”
傅锦时说:“今夜恐怕得叨扰公主府上。”
她明日一早就要行动,回东宫显然不行,而太子府如今定然有人关注着,若是去住客栈,这个时辰只会更扎眼,所以公主府是几处当中最好的去处。
“战音,你去安排。”
“是。”
“便不打扰两位公主。”
傅锦时行礼随着战音走了。
褚岁愉望着傅锦时的背影低声道:“傅四姑娘的确令人佩服。”
再多的阴谋诡计,永远都能冷静应对,甚至可以说完全靠自己。
褚扶清一眼便看出褚岁愉所想,“她的处境,若是不靠自己,不够冷静,便只有死路一条。”
待到厚重门帘落下,隔绝外头的寒风,褚岁愉才收回了目光,她垂下眼,望着棋盘上相交的黑白棋子,“你说得对。”
她们这样的人,不靠自己,只有死路一条。
第二日一早,天还没亮,傅锦时便离开了公主府。
她先是去了城郊的乱葬岗,沉驿早已寻好了两具尸体,是刚死去不久的,其身形与鄢陵公主和非叶极为相似,傅锦时掏出先前沉星塞给她的易容工具,快在两人脸上倒腾了一番,而后对沉驿道:“剩下的你来。”
沉驿从怀中拿出两张纸。
正是昨夜他潜进驿馆查看到的鄢陵公主胳膊与腿上的红色血痕样式,他接过傅锦时递来的笔,在冒充鄢陵公主的那具尸体的胳膊和脚上涂涂画画——
脚上从脚踝往下延伸,手臂从小臂内侧延伸。
完事后,两人将尸体抱到沉驿准备的马车上,而后朝着城内赶去。
他们的时间很紧,每一环计划都要卡着时间完成,否则极有可能耽误后面的安排,导致计划失败,一旦计划失败,功亏一篑,连命恐怕都要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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