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哪想到,在家里引颈就戮的贾政,又被太上皇赏赐了一幅墨宝!
天理呢?
贾珍悄悄拉着贾赦,叔侄二人在自家门外,竟如老鼠似的贴着墙一溜烟跑了。
李征叹道:“这两個不是善类。”
夏侯湛闷声道:“我们看着大王只是好心,荣国府太无礼,给他们求得什么御笔。”
李征道:“小小失礼,不要记在心上。”
夏侯湛哼的道:“我们可不大气。”
这里说话当儿里头早知道了此事。
贾政整日坐立不安,眼看太阳落山,他心里绝望。
又看诏令敦促长房与宁国府贾珍前去会督整顿通政司,贾政想不到那么多,他只觉着,通政司是福王后院,这一去只怕要将福王府得罪干净。
可转念一想,北静郡王不也坐镇去了?
这让他觉着天家可能对昨晚的事情并不在意,或者说并没有太在意?
尽管这话他自己也不信,贾政还是努力让自己相信。
晚膳时候,一家子无心饮食坐着静等,忽然间门子杂役闯进来,大叫道:“老太君,二老爷,不得了,敦煌郡王又带来太上皇御笔墨宝。”
贾政呼的就站了起来,脑子里想不通这是为何。
贾母明白。
那墨宝,只能是李征要来的。
太上皇与皇帝肯赏他面子,只怕是意味着天家父子不屑于针对二府,李征对荣宁二府什么想法,他们便认可什么想法。
“生杀予夺之权就在人家手里,再不要瞻前顾后了,”
贾母严令,“从此后,长房与宁国府做什么,那只是他们的事。
我们这些老的小的,从此只做一个事,侍奉天家子。”
王夫人急道:“岂不得罪四王八公?”
贾母想了想道:“若不然,你们单另出去过?”
王夫人臊的掩面而退。
老太太这话可严重,听着是让她和贾政分家出去,实则是暗示,你若再站在你娘家那头,贾政立即休妻!
这话一出口,王熙凤也没敢出来插科打诨。
再说她本心赞同老太太决定。
晌午那会王家传来个消息,她没告诉王夫人。
王子腾想南下,险些被淮泗督帅诛杀。
对此,京营留守北都所部无动于衷。
这形势下,放着圣眷日隆的敦煌郡王不好生照顾,却跑去巴结什么四王八公。
岂不知那几家已到了日薄西山之时,人家肃藩的嗣王才刚刚站起?
“就是要做那飞鸟尽良弓藏之事,天家也不会急在此时。”
王熙凤心想。
但她这话无法跟王夫人说得通,那是个根本不知道荣府日子越来越难熬的贵妇人。
靠背敦煌郡王,给府里多增加些进项不好吗?
二府实力提升了,纵然将来肃藩要被清算,关荣宁二府什么事?
王夫人听不得这话,王熙凤自然不与她多说。
什么蠢人,值得我苦口婆心、还让你说许多难听的怪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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