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要瞪人,看清是谁,惊喜地喊:“岑元子!
怎么是你?”
他口中的岑元子,身着一袭青莲紫的衣裳,裙裾曳地。
老实说,他与她见了那么多面,甚少看到她穿得这样华贵明艳,仿佛一下从闲云野鹤的形象中脱离,与世人想象中的天庭神仙也没什么区别了。
唯一不同的是,她手上秉着一杆铜柄老烟枪,在月色下气质显得漠然又慵懒。
神仙是断断不会如此放浪不羁的。
也正因瞧见那老烟枪,褚照马上想起自己的脑袋挨了人家一下。
他委屈:“你做什么要打我?”
拿老烟枪的女子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倒用一双眼睛,很狐疑地上下打量他:“人类,你认得吾?”
“是我啊!
岑元子!”
他瞪大眼,刚刚的抱怨瞬间抛到九霄云外,“你怎么还跟我玩相见不相识的戏码啊!”
大概是骤得安稳,又遇见岑元子这条稳重可靠的大腿,庆泽县的县太爷高兴得不行。
以至于他忽略了纪岑古怪的态度,还有那个奇怪的称呼。
纪岑很认真地想过自己印象中所有人的人脸,还是记不起来眼前这个人是谁:“你真认得吾?”
褚照:“……”
他气死了:“你怎么回事?那么好看的一张脸你都能忘掉!
你这是什么眼神!
是不是有病啊!”
这一副因为过分在意脸而跳脚的模样,倒是让纪岑彻底记起他来了。
“褚定安?”
褚照臭着脸重重哼了一声,把头扭到一边。
“这怪不了我。”
确定了人,纪岑收起手上的老烟枪,“你换了张脸,衣衫又不知怎的皱得不成样子,与你平常出现在我面前时,大相径庭。”
褚、褚照:“……”
他脸红了,羞愤的!
啊啊啊他还说要让岑元子承认她自己眼瞎,结果他居然衣冠不整地出现在她面前,还顶着那么丑的一张脸!
褚照忍不了,真的忍不了。
他立即冲去湖边,蹲下来,要把脸上的妆容全部洗掉。
纪岑想叫住他都没拦住。
无可奈何,她只能将刚收起来的老烟枪又拿出来,在空中又点了点。
似乎有一道无形的涟漪,在空中的着力点上散开。
没有专门的卸妆物品,褚照只能干用水洗铅华。
大抵是怕卸不干净,玷污了他那举世无双的美貌,他蹲在水边搓了许久,还不起身——有些地方都搓红了。
这时,一片白色的衣角来到旁边,很淡定的声音:“真去画皮了?擦了那么久,还擦不干净?”
褚照的心被扎了一刀。
“你才画皮呢!
这天那么热,本县只是觉得这水清凉,想多洗一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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