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殊色反问道,“兄长没收到信吗?一月前嫁进谢家的不是大娘子,是我,新郎也不是谢家大公子,是谢家三公子,适才带你进来的,便是你的亲妹夫,谢劭。”
消息太过于惊悚,温淮坐在她对面,变成了一尊雕像。
谢劭人刚上长廊,便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怒斥,“荒唐!”
心道这还早着呢,不过只是个开头,还有各种惊吓等着他温三。
是非之地,不宜久留,脚底如同抹了油,迅出了府。
他能跑,温殊色却跑不掉,见温淮激动起来,转头屏退了身边的丫鬟婆子,把事情的经过粗略说了一遍。
话音一落,屋子里便是好一阵沉默。
温淮盯着她,目光一动不动,所以,他唯一的亲妹妹已经成了亲,父亲兄长没有一个到场。
他想象中的替她送嫁,背着她走出温家,亲手把他交给未来姑爷手中的场景,一辈子都无法实现了。
温淮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怒斥一声‘荒唐’后,觉这事居然谁也怨不得谁,心中郁结更甚,呆呆地坐在那,看着对面如花似玉的小娘子,心中的愧疚和自责几乎要把他吞灭。
母亲走得早,他就这么一个亲妹妹,小时候她不懂什么叫人生不能复
生,几日没见到母亲,便抱住他的腿哭得撕心裂肺,非要他带着她去找,他可没少陪着她一块儿落泪。
那时候他便暗自誓,这辈子怎么也要让她锦衣玉食,再也不能让她受半点苦楚。
要论将来的姑爷,不说官有多大,多有钱,但一定得是个光明磊落,奋上进,顶天立地的郎君。
不是自己的妹夫时,他谢三在他眼里还算是个人才。
可如今突然成为了自己的妹夫,再去看,他便什么都不是了,哪哪都是毛病。
见他迟迟不出声,一脸哀痛模样,活像她已掉进了火坑,温殊色不由开解道,“兄长不必如此,其实吃亏的并非是我。”
温淮周身无力,只一双眼珠子转了转。
“兄长之前不是说,将来嫁人,定要擦亮眼睛,一丑的不要,二心胸狭隘之人不能要,这两个优点,你的这位妹夫都有”
相貌,他谢三确实没得说,心胸,他未与他接触,不知情不予评价,好奇她是怎么看出来的?
温殊色却没接着往下说,怕他接连遭受打击,承受不了,把手边上的茶杯轻轻推给了他,“兄长先压压惊。”
温淮回来得匆忙,尤其是快到城门,心中念着家里的祖母和跟前的小娘子,归心似箭,路上水都没顾得饮一口,此时方才觉口干舌燥,端起茶杯,解渴也好,压惊也好,仰头一口全都灌进了喉咙。
温殊色接着刚才的话往下说,“我没骗你,谢三公子是我见过最大度的郎君,兄长的心胸都不见得比他宽阔。”
她这话是何意。
突然意识到她似乎并没有任何悲伤,反而一副轻松,还在反过来开导他。
她莫不是阴差阳错嫁对了人喜欢上了人家,以谢三的那张脸,极有可能。
“兄长可知道他如今已是员外郎了。”
用银钱买来的官职,有何可骄傲的,但她这般替他申辩,温淮心中愈笃定,她八成已经喜欢上了谢三。
木已成舟,生米煮成了熟饭,她要真心喜欢也是一桩好事,一时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悲伤。
温殊色却道,“我给她买的。”
温淮一愣。
温殊色及时解释,“兄长放心,我用的都是谢家的银钱。”
温淮更纳闷了,他谢三虽
说懒散了些,但看着也不傻,怎会让她去花钱去买官,不由问道,“多少银钱?”
温殊色神色微微闪躲,“不太便宜。”
不太便宜又是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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