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阳公主眼睛红红,心又痛又酸涩。
待回到方厅,她才哽声道:“我要受了了!”
她疼爱了这么多无忧小女儿,一朝滚落泥,今变得这般低微与悲伤。
她一想到日江厌辞娶了妻,日日看着廿廿当个低微婢妾,还让她现在一头撞死算了。
江月慢偏过脸,用帕子擦眼角湿意,压了压情绪,才颇感慨地开口:“让廿廿别人家做女儿我也放心,有时候想着她还她放在弟弟身边,至少放在眼前。”
“这话是从口中说出?是想让廿廿一辈子这么稀糊涂着,还是想让弟弟扶妾妻?”
“诸妻妾,婢妾者,徒二。
妾及客女妻,婢妾者,徒一半。
各还正之。
1”
华阳公主叹息,“就算告管,远说,就说一生治行无缺柳相,谁人夸一句贤相,老小妾扶正室,人所诟病,写在史书上嗤诮。”
“也有那弄歪脑筋。
镇恭懿王赵元偓嫡孙,想把自己小妾升继室,先人送到府外当成友人女儿,洗成良家女,然再迎娶进门。
可事发,还是坐夺开府?”
很多路从月皊变成奴籍那一刻,就堵死了。
今给她挑最好路,只有让她离开江府离开江厌辞,从头开始。
即使是最好路,华阳公主也能『逼』着女儿走,她得血淋淋真相摆给她,让她自己走上。
江月慢瞧着母亲憔悴模样,心下忍。
她拉着母亲手,心中有悔。
“当初回洛北时廿廿病着,是我提馊主意让她随行,没想到……”
江月慢哽咽,“管怎么样,我能看着妹妹困在火坑。
这辈子就算我嫁了,也要护她周全。”
“胡说。
是,她是她!
要总觉得自己是长姐,就把什么都担在肩上!”
江月慢垂眸,没接这话。
好半晌,华阳公主怅然道:“西汉孔乡侯傅晏扶妾妻,落得个夺爵流放下场。
我们能只想着廿廿,也得刚回家弟弟想一想,整个江家上上下下几百口人想一想。
圣人自继位,削爵事情做了许多,和咱们江家同期赐了爵已经寻了个由头夺回了世袭罔替爵。
咱们家要干出这样事情,正好是给圣人递刀子吗?”
“月慢,是母亲舍得这爵位。
只是从高处落下,那就是死无全尸。”
“孔乡侯傅晏夺爵流放是因失势倒台,随便挑了个罪按上。”
江厌辞从门外进。
华阳公主一怔,望着从外面走进江厌辞。
“还有那坐夺开府赵宗景,因是宗亲,最免了责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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