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之季,天气一日比一日炽烈,然而李乾的内心深处却犹如身处千年寒潭之中,冰冷刺骨。
他已经接连在江羽手中遭受重挫,颜面尽失。
王越执掌永宁县已有三年有余,政绩平平,既不算出色,但也谈不上糟糕。
其实,在王越与李乾的较量中,尽管王越是县令握有实权,但实际上,王越始终受到李乾的多方制肘。
然而,自从得到江羽的支持以来,王越先是抢占了他的药材产业与店铺,紧接着迫使他交出十万两白银,甚至包括以叶大壮为核心的飞云帮也在江羽的协助下一并归顺王越。
这一系列变故让李乾蒙受了极大的损失。
虽然在物质层面的损失,只要王越一离开永宁县,凭李乾的实力,收回这一切并非难事。
然而,在江羽面前所承受的羞辱和痛击,对他来说却是无法抹去的耻辱。
此刻,李乾心中早已将江羽列为必杀之人,不除掉江羽,他誓不罢休!
如今,李乾要之务是应对王越带来的威胁,等熬过了王越任期,等到江羽失去了王家这个靠山,而他李乾也能收复失去的一切之时,再请家族派遣四位宗师级别的高手前来对付江羽,届时杀掉江羽将轻而易举。
只需一位四品修为的高手出马,江羽便难以抵挡其锋芒……
这是李乾的修行计划所在。
当李乾静坐修炼,思量着如何应对江羽的挑战之时,一阵急促而庄重的步伐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府邸中的执事走入修炼室。
执事神情无比谦卑,毕恭毕敬地禀报道:“家主,适才县衙传来了讯息。
县令王越,因永宁县境内连日旱情严重,已布通告,欲召集四方乡亲,在永宁县境内开挖沟渠,疏浚河道,意图引来河水灌溉农田。
目前尚无更多确切消息,仍在多方探寻之中。”
“哈哈哈哈哈……”
闻此情报,李乾不禁狂笑出声,心中满是喜悦。
他觉得王越此举实乃昏聩之举。
正值此刻天干物燥,不引导百姓打井蓄水,反而挖掘沟渠引水灌溉田地,简直是荒谬至极。
要知道,征召百姓服役修建水利,乃是一项重大而又艰难的任务,更可能造成民困财乏。
短期内,此事断然无法达成。
而且这样一来,不但旱情得不到有效缓解,反而会让地方百姓苦不堪言。
如今天气愈酷热,百姓们早已难以忍受。
至于引水灌溉,即便以永宁河之水源,亦非易事。
唯有牛津渡一带可作为引水之地,然而此处河道低洼,周围沟渠地势高出许多。
加之附近筑有河堤不可轻易挖掘,又临近坚硬的青石道路,要在河道中汲取水源,几乎成为不可能之事。
若依赖人力将水引入沟渠,其间所需的人力物力将是个天文数字,更不知会有多少生灵因此疲于奔命乃至丧生。
在李乾眼中,王越此举无疑是丧失理智后的胡作非为。
笑声渐歇,李乾起身,英姿勃,踱步半晌后方才驻足,下令道:“去,唤李郁前来见我。”
“遵命!”
执事领命离去,旋即不久,李郁步入书房之内,不过他与李乾保持着一段距离,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敬畏和畏惧之情。
他担心自己再次遭受责罚,毕竟这些日子以来,他已经多次遭到了痛打,内心深处对此充满了恐惧。
李郁立定后,忐忑不安地询问:“父亲大人有何吩咐?”
李乾见到李郁这副胆小如鼠的模样,顿时怒火中烧,喝斥道:“孽子,瞧你那畏畏尾的样子!
你身为李家长子,出身高贵世家,怎能因江羽之事就丧失锐气呢?”
李郁嘴角抽搐了一下,暗自腹诽:是因为江羽之事我才失去斗志么?分明是因为您啊。
但他并未敢直说出口,而是装出一副恭顺的模样回答:“孩儿知错了,谨记父亲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