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渡一直觉得自己是个矛盾的人,她似从心所欲随遇而安,实则她可以自己摆烂,却容不得旁人说她一句不行。
躺平了,但没完全躺平,反复仰卧起坐,才更累。
人可以不想,但不能不行。
她林渡除了父母亲缘以外,只要想,就没有走不到的事,拿不下的人。
阎野就到一贯晚上用过饭之后就会在洞府自行修炼的弟子又坐回到了自己的对面。
“怎么了?”
“师父学剑,是为阵法师防身所用,那徒弟我,该做何填补短板?”
这是林渡第一次自己开口要学。
阎野觉得稀奇,稀奇到他甚至以为这会儿天上应该出的是太阳。
林渡这个弟子虽然只在在他坐下不足一年,但他还敢说一句了解。
这人和自己心性很像,是个游戏人间的态度,虽为冰灵根,可不见性子有多冷冰冰,反而随和得厉害。
能让一个随遇而安的人奋发自强的,阎野很想知道是哪一路的神仙。
他想着,也这么问了。
林渡回了一句话,“人不能说自己不行。”
阎野心说这是个什么破回答,“你以为我每日让你泡洛泽是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锻炼肺腑,强身健体。
林渡脸上往日懒散的笑都不想挂了,一个人就那么落拓坐在冰面上。
“林渡,你那破冰一掌,如今腾云以下,大约无人能接。”
阎野轻轻笑了起来,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那难得丧气的小徒弟的头。
“你的身体不适合剧烈运动,刀剑那种粗笨东西,你练不了了,法修那些花里胡哨的,倒也不是不能练,只是他们也得配合那花里胡哨的姿势,所以你……”
阎野顿了顿,“一招也够了。”
“不过,体术也不能不练,日后等你好了总能练的,什么时候都不晚。”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实在想用什么防身,你找姜良要点毒粉行不行?”
林渡翻了个白眼,起身要走。
阎野忽然喊住了她,“其实,倒也不是没有巧宗。”
布阵需要时间,但有一种阵,在布阵之时,就足以带有杀伤力。
林渡脚步一顿。
“只是,你那双手,够灵活吗?”
青年的声音戏谑轻慢,要不是林渡在这里还是个孩子,她真的觉得这句话有些不对劲。
林渡面无表情转过身,“要不我给师父表演一个摇花手?”
阎野愣了,“花手,什么花手?”
林渡伸出两双修长的手,这具身体分明十三岁,但骨骼生得得天独厚的好,如同她上辈子一般,骨节分明,修长如竹。
那是一双适合被泡在福尔马林里以供瞻仰或者白骨化之后做成标本展示的手。
随后那双手掌根交叠,十根指头着有些放松,继而疯狂摇转了起来。
阎野:……
什么鬼东西上了他小徒弟的身,他就说今天不对劲!
林渡还没忘了问一句,“够快吗?不够快我还能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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