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通大汗淋漓之后,冯凭感觉到他身体渐渐松弛下来,动作停止了。
她闭着眼睛,头埋在枕中,李益拿了自己的里衣,擦拭她肚子上的污迹,又擦拭她双腿。
冯凭睁开眼睛看到了,她有些疲倦地问说:“弄脏了待会怎么穿。”
李益低声道:“不穿了,待会我拿走就是。”
他将衣服脏的地方叠了一下,又擦拭自己的。
冯凭摸到枕边,是块自己的丝巾,她伸了手递给他:“用这个。”
李益笑说:“没事不用,给你弄脏了。”
冯凭赤着身坐起来,双腿侧叠地歪在他面前,看他擦身。
她将那块粉色的丝巾打开,鼓起嘴吹了一吹,盖到他的头上,嗤嗤笑道:“给你盖个盖头。”
李益在丝巾底下笑。
她将盖头从面上揭开一点,眼睛偷偷瞄他表情。
李益从低头中抬起眼来,好笑地和她对视了一眼,看她童心未泯,像个小孩。
冯凭说:“亲一个。”
李益笑着贴近过来,在她嘴上亲了一个,亲出了响,又在她左右边脸颊上各亲了一下。
都亲出了响声。
冯凭说:“我也亲你一个。”
她将自己也钻进丝巾里,像小孩子捉迷藏似的。
她学了他动作,也在他嘴上亲了一个,然后又是两边脸上。
亲完她坐在他面前,像尾人鱼似的,直起上身,脸望着他笑。
李益别过脸笑:“别老看着我。”
冯凭说:“就要看你。”
这世上最快乐的事,她想,就是有一个人,你只要和他交谈过一次,便能发自肺腑地信任他,认可他。
不论你和他分别多久,无论有过怎样的隔阂,再见面时,仍然能嬉笑欢乐如故,绝不会因为时间和距离而变得陌生,找不到话说。
古人说的,白头如新知,倾盖似旧游,大致就是如此了。
有的人,相处了一辈子,仍然是陌生人,而有的人只说了十句话,就能熟悉的好像是上辈子的至交。
她由此,又联想起拓拔叡。
她对拓拔叡,也算不得是新知,她是很了解他的,但是他不了解她,也没有想去了解的意思。
他爱的太多了,他的世界百花齐放,丰富多彩,根本没有精力去了解一个小女孩的忐忑。
这不是他的错,只是两个人都很自私,计算的太细。
李益搂着她,躺了一会儿。
两人互相爱抚着,冯凭吻着他嘴,黑暗中凝视着他的眸子,道:“你爱我吗?”
她以为他会说爱,出乎意料的是李益却没回答。
他低着眼,只是一下一下吮吻她嘴唇,默默地不说话。
这让冯凭有点不高兴,她知道他是听见了的。
“爱不爱我?”
她催促道,手抚着他的脸。
李益还是没答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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