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平日不是这样的人。”
常碧蓉不置可否。
窗外雨声泠泠,一只小青蛙从水洼中跳出,叫了两声,跳进苜蓿丛中。
常碧蓉忽然问:“你想过他们吗?对你来说只是一次计划的失败,不行再来一次,可是他们呢?吴姗耘和汪兰花们,他们虽是女子,虽是贫贱之人,但他们的人生也是人生,若是走错了是不能再来一次的。
本可以平平常常过完一生,却因你变得坎坷艰难。”
裴岳说:“至少我给了他们希望,一步登天的希望。
不管是多卑微的人,心底都藏着一个这样的梦,梦里能平步青云,有朝一日从烂泥里飞出来,成为万众瞩目的人上人。”
常碧蓉惊愕。
“你去问他们,即便是现在,他们的梦还在。”
裴岳说,“而且比你想象得还要迫切、坚定。”
裴岳话音刚落,仿佛是印证他的话,院中的君儿急匆匆拍门叫道:“姑姑,汪兰花跑了,自己跑去景仁宫了。”
常碧蓉目光一沉,走过裴岳身边,打开门,问:“怎么回事?”
“汪兰花说您不让她去景仁宫是看不得她好,还说您留了吴姗耘又不让她走,是缺人使唤,所以自己收拾了包袱偷偷去了。”
常碧蓉回头跟裴岳对视一眼。
君儿见他二人没反应,问:“那,那要去追吗?”
裴岳抖袍起身,与常碧蓉擦肩而过时说:“请你成全我,帮我,也是拉他们一把。”
说完举伞闯入雨中。
常碧蓉望着他的背影,细密的雨帘好像最精致的屏风,若隐若现地只把一席绯袍透出来,伞下人的风姿面庞已模糊不清。
君儿还在慌张地问,被常碧蓉打断。
“不用再想她了,汪兰花已经不在了。”
常碧蓉说。
君儿哑然。
果然,次日早,大雨初停。
一个内侍来传话,让他们去认尸。
常碧蓉执拗地带上了吴珊云。
路上,常碧蓉问小内侍:“人怎么死的?”
“今儿一早从井里捞出来的,估摸是昨天夜里雨太大,没看清路,失足掉进井里,淹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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