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你不在京中御前,但也应听过只言片语,陛下年岁已高,已不如从前贤明了……”
最后两句话,她使劲压低声音,细若蚊蝇,只有王生能听到。
王生又是深深一叹,若非陛下年事已高,何至于朝廷被奸人把控,想到早年间大夏明帝的贤明,深感生不逢时。
卢氏见他反应,更劝道:“那大人物在京中蒙蔽圣听,地方上门生故吏鱼肉百姓,京中各地联合一心,仅凭你一人之力如何能打破这般局面。
公爹最知道你的
抱负,但他也来信让你不要掺和此事,可见此事之严峻,绝非你一人之力可改。
古语有云,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你虽不是少年,但满腔抱负,总要有泄之时,只是不在今时今日。
不如依公爹所言,先调去北方,在某一地勤勉两任,积累了资历后,再一展才能岂不更好。
再有,朋党因利而聚,必会因利而散,那位大人物也已年近古稀,待他死去,依偎他生存的官员集团岂不是树倒猢狲散了,总有天理昭昭之日。”
不愧是世家女子,见识能力丝毫不比寻常读书男子差,一番话入情入理,既将夫君的抱负面子考虑到,又能避开如今纷乱的局面,脱离这场漩涡,于他们而言,是两全其美之事。
王生久久无语,只直愣愣的看着房顶,眼中的光芒一点点熄灭。
卢氏见状似有不忍,但想到自家安危,右手不自觉摸着小腹,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道:
“这些天相公太过忙碌,有一事未让你知晓,我已十天没有换洗了。”
王生忽的转头看向她,目光一点点向下移动,落在她的肚子上,怔愣了半晌,才难以置信的说:“你,你是说已有孕在身?”
“虽还未把过脉,但八九不离十。”
王生立刻起身,快步出去让下人去请大夫,然后又大步流星的回到房中,把卢氏扶到内间榻上坐下。
卢氏一脸哭笑不得:“才刚一个月,哪里就要这样了。”
“头三个月正是要紧的时候,不可大意。”
王生郑重叮嘱,卢氏见夫君这般关心自己,哪里有不高兴的。
少一时,大夫被请来,把过脉后果然是喜脉,一月有余。
王生大喜,将需要注意的事项一一问过,还让卢氏身边的贴身丫鬟仔细听着,才让人包了厚厚的红封把大夫送出去。
他轻轻摸着妻子小腹,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传来,虽然还未显怀,但他知道里面有自己的孩子,血脉传递的特殊情感,让他久久不能自已。
他目光慢慢看向卢氏,目光温和,柔情默默,卢氏不由红了脸,想起了新婚燕尔时耳鬓厮磨的场景,脸便越红了。
她以为夫君动了情,正想着劝阻,冷不丁听王生道:“娘子,我们走吧。”
“走?”
卢氏一喜,“好,都听相公的。”
王生虽然做出这个决定,可心里满是悲哀,卢氏觉察到丈夫情绪的变化,拉着他的手,慢慢摩挲。
“相公,我替孩子多谢你。”
“那也是我的孩子,我想明白了,只要咱们一家三口在一起,即便其它地方有所不足也无碍。”
二人心意相通,温存一会,王生便起身去处理此事,准备离开。
卢氏透过窗户,看着夫君的背影,突然现,他原本身姿挺拔的身影不自觉矮了几分。
她心中一酸,忍不住红了眼,唤来贴身丫鬟,“取纸笔来,我去给父亲写封信。”
……
自内观建好后,李元便深居简出,一心闭关修行,祈求能够早日突破金丹境。
不知为何,他心中总有种不好的预感,天有大灾,虽对修士没有影响,但俗世纷乱,百姓困苦,似乎对天地灵气也有所影响,让人感觉好似要生些什么。
在这种情况下,李元不敢怠慢,能早日突破便早日突破,尽快有更高的自保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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