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屋过没多久,白隐砚推门将菜端进来,擦擦手道:“来尝尝罢。”
符柏楠起身坐到桌边,一筷子下去,他抬首问:“有饭么。”
白隐砚道:“让你尝尝罢了,晚膳不吃这个。”
符柏楠蹙起眉。
白隐砚叹口气道:“那只能吃一点。”
她伸勺切下豆腐外沿,命人将掏空塞满油鹧鸪的芯端走。
看符柏楠吃净了碗中的豆腐,她问:“这道也呈得上去么?”
符柏楠默默颔首。
她勾唇道:“那便这样罢。”
符柏楠道:“我明日派人同你二厨传话,顶你的店门。”
白隐砚道:“好。”
正事儿说完,他拭净唇角,饮了口茶,偏头笑睨着白隐砚。
与他对视片刻,白隐砚了然了。
她垂头思索片刻,玩笑道:“当家的,《天仙配》唱得么?”
符柏楠长伸腿,单臂挂着椅背,斜斜侧仰在椅中。
“俗。”
白隐砚道:“那《夫妻观灯》唱得么?”
符柏楠懒散地拖长声:“俗——”
白隐砚笑道:“《蓝桥会》总得了罢。”
“……”
符柏楠看她一会儿,坐正身子,咿呀两声开了嗓,吸了口气,拉腔清唱。
一时天地混灭,神魂一错,前后椅不是椅桌不是桌,左右四望,黑压压人头攒动,俱望着台上那提声清唱的角儿。
梨园吟响,咿咿呀呀,填满的是瘦弱少年人油面披挂,强颜欢笑,经年苦苛。
白隐砚走神许时,闭了闭目,再回过神,阴司腔正拉到断肠,蓝玉莲自蓝桥纵身而跃,恍惚间大戏落幕,耳畔叫好声不断。
符柏楠仍是那副表情睨着她。
“娘子——”
他兰花指一点,念白道:“可入娘子——法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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