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犹如默剧。
屏幕上,青年的视线与他交汇了。
池殊的眼睛缓慢地眨动了一下。
草。
他的第一反应:房间里有监控,侵犯住客隐私,必须举报。
当然,念及这里是灵异世界,某些自然力量大抵是可以完美平替监控设施的。
第二反应:他已经被现了,得立刻逃。
这个念头一旦出现,心脏便不受控制地在胸腔内开始狂跳,一个声音在耳边越来越强烈:他必须立刻行动起来。
不能再犹豫。
立刻,马上,逃出这里。
屏幕上的青年缓缓往后倒退着,脚跟已至门边,理智却拼命拦下了他的脚步。
池殊的手压在门把上,只需稍稍用力便能离开,身体却犹如定格般僵在原地。
安静的直播间内划过几行弹幕。
【主播在干什么呢】
【鬼都要来了,他怎么还在这,吓傻了?】
【肯定要寄,没意思,退了退了】
青年汗湿的掌心抵住门板,将眼睛缓缓贴上猫眼,目光穿透玻璃扫过空荡的门前,受限的视角无法观测到更多的空间。
池殊眨了下干涩的双眼。
不,有哪里不对劲。
既然对方已经得知了他的确切位置,为什么不直接过来找他,反而还刻意给他搞个监控投屏,提醒他“你已经被现了,但我大善心,可以让你先跑三分钟”
?
池殊垂眼,指尖轻轻摩挲着冰凉的金属。
当然,如果那个人是给他短信的joker,只是单纯享受追捕猎物的乐趣的话,这点倒还算解释得通。
但这场游戏里,想杀他的有两个人。
一个是暗中偷拍他数月今天假扮快递员找上门的变态,在短信里署名为joker。
还有一个是池殊在阳台上看见的那个人,准确来说,他尚不能判断对方是不是人,但后者的危险性大于前者是毋庸置疑的。
池殊大抵能猜到,为什么在自己打开房门后,几分钟前还不依不饶的“快递员”
却无影无踪,只留下一个带有威胁性质的包裹。
因为他在避免与楼底下的“人”
碰面。
是害怕?还是有别的原因?
而当下的危机,大概率也是来自于那个“人”
。
池殊微微侧身,视线转到电视上,不时闪烁的画面中,潜伏在周遭的黑暗蠢蠢欲动,站在门旁的青年仅露出半边身子。
图像是黑白的,并不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