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着肚子严厉道,“我马上去弄吃的,等我十分钟。”
见川头晕眼花,缓缓抬手,指向浴室“先喝水”
方行舟当然不可能让他喝浴缸里的水,他跑下楼,用不锈钢脸盆从净水器里接了一整盆端到卧室,把见川从床上扶起来。
见川已经饿到了看见水都眼睛放光的地步,立刻将整张脸埋进去,疯狂地往体内摄入水分,一口气喝了大半盆,好在还保留了最后的理智,没有继续喝完,怕吓到方行舟。
喝完水,他软绵绵靠在老婆肩头,终于有了说话的力气,咬牙切齿,恶狠狠却毫无威胁力“我要把它打掉太不听话了,这几天越来越过分”
方行舟给他腰后面塞了几个抱枕,心脏一阵收缩“嗯,打掉他,你舍得吗别说气话,先坐一会儿,我去找吃的。”
见川双手搂住方行舟的腰不放,在他肩膀上蹭了又蹭,饿得一句话喘三次,还不肯放过机会让老婆心疼心疼自己“舟舟,你不知道,我今天饿得把自己吃了一半我要吃牛肉,要
一分熟带血”
方行舟没心思听他的胡言乱语,把他的手从自己腰上拉下来,从衣柜里随便拽了件外套遮住医院的工作服,道“我马上回来。”
见川点点头,眼神直往不锈钢盆里飘,显然是还没有喝够,又不好意思让方行舟看到。
方行舟把门带上。
他跨过满地狼藉,一路跑着拿钥匙去外面买食物。
出门前,他又一次不受控制地看向凋落一地的玫瑰花,再想到楼上状态虚弱的见川,额角突突直跳。
但没有时间多想,他去车库拿了车,风驰电掣地开往最近的菜市场,直奔卖牛肉的摊贩,将他们今天卖剩的所有牛肉都买下,再买空隔壁的鸡鸭铺、海鲜铺、猪肉铺将后备箱和后排座椅装满,在满车的肉腥味中返回家里。
经过家门口的时候,他忽然现
四周不知何时聚集了数量众多的鸟类,密密麻麻挤在天线上,躁动地拍打翅膀。
家门口的绿化带有什么东西窸窸窣窣飞快蹿过,隐隐约约能看到五彩斑斓的尾巴,似乎是拥有剧毒的某种蛇类。
甚至在卫生管理极为严格的街道边,有巨大的老鼠飞奔进灌木丛,大到几乎和两三个月的猫一个体型,在黄昏的笼罩下恐怖得像会吃人的怪物。
方行舟额头的疼痛开始扩大,耳朵里嗡嗡直响,脑花像一锅正在沸腾的粥,试图杀死里面潜入的病毒。
他强撑着精神,把新买的肉类从地下车库搬到家里,然后看到见川扶着楼梯扶手,虚弱又缓慢地走下来。
他一愣“怎么起床了”
见川的状态比刚才好了不少,脸上终于不再是惨白,声音虚地说老婆,我刚才弄了点加餐,现在感觉好些了。
你买了什么我帮你一起做。”
加餐
连红酒都喝光了,家里还能剩下加餐的食物
他不动声色地把一大块牛肉抬进厨房,没有追问他吃了什么,道“去沙上坐坐,不用帮忙。”
见川的鼻翼一直在动,像快饿死的小狗闻到了肉的味道,直勾勾盯着厨房地上流的血水,喉结连连滚动,都快站不稳了还坚持挤进厨房,撑着台面“我帮你,舟舟,你都工作一整天了,多累啊,我来清洗”
他迫不及待地打开水龙头,把下水口堵住。
方行舟看了他两眼,没有坚持,只是转过身去,假装在清理配菜。
见川立刻从手掌心探出触手尖。
他最高峰的时候可以拥有十八根触手,今天下午饿得将十七根都吞进去吃了,只剩下最后一根,可怜兮兮地张开吸盘,大口大口吮吸融解了牛肉血沫的自来水。
他把牛肉清洗了四五遍,甚至故意大力挤压,将所有的血水都吸进肚子里,然后长长吐出一口气,把肉放上砧板“我洗好了。”
方行舟看了一眼水池,里面的下水口还塞着塞子,池子却没有一滴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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