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妈妈安顿好王若弗,就出门找人去。
原先管家权在大娘子手里时,几个得力的账房和管事都是她从娘家带来的。
后来盛纮把管家权给了林噙霜,这几个账房和管事也被林噙霜用各种理由踢了出来,现在都回到大娘子屋里,协理华兰的婚事。
他们被夺了本来的差事,本就恨林噙霜,再加上华兰的纳征礼暂告一段落,剩下的请期和亲迎之礼都得等回京再办,眼下手里活计并不多,一听刘妈妈说的,各个摩拳擦掌,要来大显一番身手。
第二日开始,刘妈妈安排了几个心思活络的女使,拉着林噙霜的心腹吃酒,说是跟他们吐吐在大娘子那干活的苦水,实则说的都是大娘子管家如何严谨。
林氏心腹听得无趣,倒把自己给吃醉了。
等人醉晕过去,他们或搜身,或借着带人回房去搜屋,搜罗出许多价值不菲的东西来,铜钱、银锭且不提,还有许多簪子、钗子、布料,虽说不是时兴的,却也是实打实的好东西。
管账的来看,一个个惊得目瞪口呆,心说林噙霜哪里来这么多钱可以打点手下?把东西都登记造册,拿给刘妈妈看。
刘妈妈看着琳琅满目的清单,啧啧道:“这些加起来比林氏一年的月钱都多吧?”
一个管账的说:“是的,刘妈妈再看这个。”
递过来半本账册,刘妈妈越翻眼睛越圆:“这是往林噙霜屋里送去的东西?怎么好多是双份?还有,怎么每月都会有额外的羊肉、牛乳、燕窝?这些不是之前大娘子专门安排给卫氏养胎的吗?”
另一个管账的说:“我看了,林氏就是把本属于卫氏的都贪进自己口袋了。
我猜是这个姓张的妈妈在专门负责帮林氏贪赃,只是她自己害怕东窗事,所以私底下记了账。”
旁边一个人恨声道:“难怪不让我们管账,原来是想自己动手脚!
可她怎么连怀胎人的口粮都贪,不怕遭报应吗?”
刘妈妈嗤笑:“她要是真怕遭报应,当年也不会大着肚子来逼大娘子吃她的妾室茶。
这半本账册虽说可帮我们查下去,却没办法作证,要是林氏说是张妈妈攀蔑她,我们就没辙了。”
最刚开始说话的管事道:“我猜真正的账册在林氏屋里,要么就是周娘子给她管着呢。
如果我们能搜林氏的院子,肯定能搜出来。”
刘妈妈摇头:“去搜屋,就一定能搜到吗?万一她把东西藏在了什么隐蔽处,没搜到呢?或者搜出来了,她说没证据呢?必得人赃并获才好把她按死。
大家且不着急,多盯些日子,把他们行事的尾都好好摸个透。”
这也是前几天被大姑娘叫去屋里时,大姑娘特地吩咐的。
至于大姑娘为何能想得到,也许是老太太教的,也许是被六姑娘几句孩子话给提醒的,谁知道呢?
……
这天午后,除了又有两个管事的醉酒,通判府里没有生任何大事,直到天色擦黑,夫妻俩正陪着袁府夫妇用饭,一个浑身是血的小厮奔回府里大喊:“老爷,快报官吧!
二少爷被人给打了!”
大娘子听到这话,当场摔了碗,盛纮扯着嗓子问缘由,那个小厮哭道:“二少爷和白家哥约着出门闲逛,结果在运河上游船时突然遭到一伙贼人打杀,少爷和白家哥都坠了河……”
袁大郎登时变了脸,大叫道:“快救人,快救人啊!
那不是什么白家哥,那是东京宁远侯府的嫡次子顾廷烨!”
盛府炸开了锅,整个扬州官场都炸开了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