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家里弄干净了,她才洗漱上床。
她回想起刚被汪莓捡到时周身充斥着的脏水味和血腥味,又闻了闻此刻干净被褥上散出的洗衣粉味,心下一片安宁,没过多久便沉沉睡去。
夜里,温偌水被一阵闷响吵醒,她不悦地睁开眼来,便看到搭在自己床边栏杆上一只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
汪莓爱漂亮,之前不知道哪淘来的指甲油,搁屋里捯饬了一宿,期间还准备给温偌水涂,后被温偌水以涂了指甲油不方便工作为由给拒绝了。
看到这只手,温偌水便知道是汪莓回来了,她睡眼惺忪地说了句:“又喝醉了?要吐出去吐,别吐我床上……”
但话没说完,她便察觉屋里并没有酒味。
以往汪莓也不是没喝醉过,回来时也会撞倒家具,但多少都会傻笑着和温偌水说几句话,但今天汪莓沉默不语,那只手也没动过。
温偌水瞬间清醒了,翻身下床开了灯,一开灯便呼吸一滞。
汪莓整个人衣衫不整、狼狈不堪,脖子上系着的护颈已经不翼而飞,几道血痕从她凌乱的卷后流淌下来,一路延伸到她鲜红的指甲上。
温偌水眉头一蹙,急忙翻箱倒柜找出急救箱,掀起汪莓凌乱的头就开始擦碘伏。
汪莓的后脖颈上伤痕遍布,最重的一块甚至被撕开了一块血肉,鲜血汩汩流淌,怎么也止不住。
温偌水眉头皱得更深了,她用纱布随便缠了两道,扛起汪莓就往外走。
“去哪?”
汪莓气若游丝地问。
“你的血止不住,得去医院。”
温偌水的声线中透露出隐隐的烦躁。
“去街上卫生所不好么……”
汪莓病恹恹道。
“卫生所的那群庸医顶多处理些皮外伤,你这个太严重了,得去医院。”
说罢,温偌水便戴好口罩帽子,将汪莓背到了背上。
“去医院,得用卡啊……”
“你不是有身份证吗?”
听到这句话,汪莓才安静下来,晦暗的双眼也多了些神采。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什么话,温偌水也没有问汪莓脖子上的伤口是哪来的,她快马加鞭,几乎是小跑着带着汪莓赶到了医院。
前脚刚落地,温偌水便从汪莓的包里掏出那张无比珍重的身份证放到机器的扫描区挂号,但扫了好几遍屏幕上都显示检测不到信息。
无奈,温偌水只好转战人工服务台。
“您好,这张身份证是无法挂号的。”
前台的工作人员道。
“为什么?”
温偌水问。
工作人员犹豫了一下,说:“这是张假证。”
突然,温偌水感到背上的人颤抖了一下。
“没证就没法接受医治吗?”
工作人员面露歉意地点了点头:“是这样的,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