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烟,啤酒,矿泉水。
瓜子,花生,火腿肠。
前面的把腿收一下,
热水要不要?
有没有喝水的?
……
多么远古的叫卖声,多么周到的服务,竟然还有乘务员提着热水壶为乘客补热水的。
唐伟东躺在卧铺上,听着外面的喧嚣声,仿佛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一时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他却懒得去分辨。
夜深了,喧闹声渐渐歇了下去。
唐伟东可能是睡多了,仰面躺在床上,看着乌漆嘛黑的窗外,一点睡意也无。
在车内昏黄灯光的照耀下,一动不动的,也不知道在想这些什么。
上铺的徐斌却伴着火车的咣当声,早已打起了呼噜。
操蛋的绿皮火车,卧铺车厢是没有门的,连个门帘都没有,每当有人路过都会往里看两眼,车厢内的情形一览无余。
这或许是为了逃生和治安的需要吧,唐伟东隐隐约约记得国家好像有这方面的规定,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唯一还算庆幸的是,同车厢的两个人半路上已经下车了,四个人的车厢现在只有唐伟东和徐斌两个人,身边没有了陌生人,两个人多少也自在了一些。
越是深夜,越要提高警惕,毕竟身上还装着大几千块钱呢,这可是一笔不菲的财物,哪怕唐伟东有钱,丢了也得心疼半天。
况且要是钱没了,自己跑这趟还有什么意思?即便到了gd又能干什么呢?做乞丐吗?
往往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越担心什么越会生什么。
凌晨时许,大多数疲累了一天的旅客基本都已进入了梦乡,唐伟东也有了一丝丝的困意。
就在他似睡非睡,半梦半醒之时,眼角的余光无意识的扫过车厢门口,现有两条人影正躲在暗处的阴影里,往车厢内张望。
唐伟东倏然一惊,顿时警觉起来。
果然,好的不灵坏的灵,想什么来什么。
看到车厢内半天没有动静,加上徐斌的呼噜声,给了他们一种错觉,或许是觉得里边的人睡熟了。
在确认过没有危险之后,两个人闪身进了车厢,一个留在门口望风,一个蹑手蹑脚的来到了唐伟东和徐斌的床边。
唐伟东比较倒霉,他睡的是下铺,所以进来的人先就盯上了他。
唐伟东眯着眼睛,借着车厢内昏黄的灯光打量着来人。
此人都没有唐伟东高,最多一米六出头,身材消瘦,整个人看上去矮瘦矮瘦的。
门口望风的那个,身高也和他差不多,只是比他壮实了一点。
来人到了卧铺边上,先上下打量了一下,在确认乘客睡熟之后,目光就开始四处转动寻找两人的行李。
让他失望的是,唐伟东和徐斌两个人根本就没带行李。
只有对面空闲床上唐伟东叠起的大衣,鼓鼓囊囊的扔在那里像个行李包。
来人悄悄的走了过去,里里外外摸了一遍,结果毛都没找到一根。
此人倒是有经验,一看就是这种事干多了的老手。
外衣里面没有财物,那没跑儿了,肯定是贴身带着。
他很自信,这年头坐火车出远门儿的,尤其还是做卧铺的,身上没钱说出去都没人信。
穷家富路,就算是个普通人出远门儿身上也要多准备点钱,何况是能坐得起卧铺的人了。
他当即就转身来到了唐伟东的床边,略微打量了一下,然后伸手就抓向了唐伟东的裤裆。
倒不是这人有什么特殊的癖好,而是这年头出门的人,被路上的车匪路霸小偷们给整怕了,总想把带着的钱往最贴身最隐蔽的地方藏,全身上下还有哪里能比裤裆更符合呢?
这年头最流行的就是带口袋的内裤,几十年后的人或许会觉得这样很奇葩,反过来想想,这又何尝不是一种悲哀呢?可见当年的社会治安乱到了何种程度!
闲话扯远了,把视线转回唐伟东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