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卿沄目光淡下“臣妾已成了陛下圈养逗乐的雀儿,难道臣妾妹妹也要成为我宫里的金丝雀,供臣妾消遣”
她言语带着尖刺,但少年帝王卸下锋芒,好声好气哄着“阿姐,我不喜欢听你自称臣妾。
当初是朕不好,阿姐想在观中住几日,便住下吧,只是妹妹终究要回到陈家,阿姐也该早些为她打算。”
陈卿沄软和些许。
她又问李霈“那日我分明得真切,琴馆馆主却道那是祁氏女。
且我妹妹正好在我偶遇她之后两日,被人约至琴馆掳走。
我想知道,此事可与陛下有关”
她的戒备和不信任让李霈眼底微黯,他耐心解释道“朕的确让侍卫嘱咐馆主先隐瞒此事,事后又让陈仆射前去确认那女郎身份。
但朕只是怕阿姐希望落空。
阿姐,你知道的,你想要的,朕都会捧来,又怎会对你的妹妹不利”
“果真如此,陛下总是自以为替臣妾好。”
陈卿沄冷嗤。
但她清楚李霈的偏执,不愿因为太过在意阿姒而惹他不满,语气稍缓“我知道陛下是为我好,但陛下可否答应我日后不再隐瞒”
李霈郑重道“好。”
陈卿沄又道“我和阿姒才刚重逢,其余事过几日再议吧。
另外,陛下替我一道隐瞒此事,谁也别告诉,可好”
这句“一道隐瞒,谁也别告诉”
,无端给人以被信任之感,李霈眼底阴云散去,越发温柔“都依阿姐。”
陈卿沄走了,年轻帝王着她毫不留恋的裙摆,幽幽叹息道“虽说朕不希望阿姐同旁人比与朕还要亲近,可朕也不想阿姐难过。
罢了,回宫。”
他慵懒地吩咐贴身内侍“着人去陈府问问这究竟是如何一回事。”
陈卿沄匆匆回到偏厢。
阿姒仍一脸怔忪地坐在炭盘前,哭得微肿的眼皮子呆呆耷拉着,见她这模样,陈卿沄笑了,她拉住阿姒的手“阿姒,你告诉阿姐,过去一年多里,你可有吃苦,又是如何来的建康”
过去一年的经历太过曲折,阿姒怕姐姐心疼,只寥寥带过,且避谈失明之事“我坠崖后失忆了,幸而被人救下,又在上庸郡偶遇晏晏氏长公子,便同他一道回了建康。”
她饮了口茶,含糊其辞道“因两年前在南阳时我曾招惹过他,又骗他说我是姜氏女。
重逢后他许是想捉弄回去,便把我留在身边,但我不愿,便一直耗着。”
说罢,阿姒郑重补充“除此之外,我和他再无半点干系”
以陈卿沄对阿姒的了解,她这妹妹越是在乎,越会避嫌。
她察觉阿姒和晏珩的关系不会如她所说那般简单,揶揄道“那你如今脱险,可要知会他”
阿姒脸噌地红了“不必,不必了我巴不得
他以为我死了”
见她对晏氏长公子避如蛇蝎,陈卿沄轻笑aaadquo也好来最新章节完整章节,阿姐会和陛下替你隐瞒下落。
若他有意捉弄,一刀两断又何妨若他真心喜欢,便该吃吃情的苦。”
旋即她想起要紧事,慎重问阿姒“你当初究竟是如何坠的崖”
阿姒回忆着那日。
那日南迁的车队走到一处草肥水美的地段,但按理此地道理崎岖,多悬崖峭壁,不宜停驻。
但二叔认为到下一处草木水源茂盛的地方还有几十里,一行人马恐怕支撑不了太久,决议短暂休憩。
几个年轻的女郎郎君见此处似世外桃源,相邀着出去透气。
出于谨慎,阿姒未与他们一道。
但过了会,有个仆婢来唤她,道表姐姜四娘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