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身皮上沾了多少血,扣了多少冤,你可千万别忘了。
“咱们下辈子都是要投畜生道,九世轮回都出不来的人,跟你走那条路,你才是委屈她。”
符柏楠挑起一边眉头。
“是么。”
他从边上奏折堆中抽出一本压在面前,“倒也是,那想必凉司公替翰林院承旨安大人求的这道升迁调令,也不必议了。”
言罢便要伸手拿朱笔,凉钰迁按住他。
“符柏楠,你要公报私仇?”
符柏楠冷笑:“这话说得好,凉司公倒是告诉告诉我,你我到底谁公谁私?”
凉钰迁一时噎住。
屋中沉寂下来。
过了片刻,凉钰迁长叹口气,揉揉眉心:“眼前事还千头万绪,你我不可在此内讧。”
符柏楠嗤了一声,撂下笔。
“白隐砚的事暂不考虑。”
顿了顿,他低声补道:“最起码我回来之前不行。”
“……”
凉钰迁实在没忍住,暗中翻了个白眼。
二人在屋中商议到午后,终而敲定了下去。
符柏楠离京期间,由他去请旨,举荐凉钰迁暂代他司礼监的职务,东厂则交给留守的符十二和十七两人暂理。
其余诸权由各部首领太监分掌,自己领一队阉军并入行军阵列,一同入川。
晚上批完奏折,符柏楠在良夜中绕城骑了两圈,还是去了白记。
他到的时候小食肆都已打烊了,各家门前的灯昏黄地晃着,像人老珠黄却被人调戏,左躲右闪的娼妓。
“客官对不住,本店已——啊……来啦。”
白隐砚对他一笑,“坐,我把这儿收拾完。”
话说着,她垂下头,将发丝别到耳后,灯下的颈项幽白。
符柏楠别开视线。
闭店上完板,白隐砚引他去了后院,从后厨端来个小瓷碗。
“夜里了,不能吃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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