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浑浊的眼,伸出已悄悄长长的指甲,张口咬他。
而如果此时她睁开眼,他又会如何。
他会如何?
符柏楠开心地轻笑出声。
他用拇指轻扒开白隐砚的唇,“阿砚……”
他将拇指抵在她闭合的齿缝间,“阿砚,你咬啊……”
“……”
“阿砚……”
“……”
没有任何动静。
符柏楠渐渐停了笑,他深吸口气,禁不住扶着额垂下头去。
这是个很丧气的动作,但这无人的七天中,他已不自知地做了无数次。
又是近半个时辰的静默。
堂外哀乐阵阵,门口催促的低扣再度响起,符柏楠停了许时,终而抬起眼。
不能再拖了。
他撑着扶手站起身,踉跄两下稳住身形,招呼人进来。
周围的厂卫来又去,行得大气都不敢出。
看着棺盖缓慢地被合上,符柏楠跟着搬棺的手下人走出灵堂,外间日头耀眼,他眯了眯双眸,视野中映入站了满院的官员。
他们边抹泪便从余光打量他的脸色,哭着相同的腔调,说着相似的哀辞。
随行出了正门,行至大道哀乐又起,纸钱漫天洒落,符柏楠跟着哭丧的队伍慢慢往城外走。
感到右手掌心有些虚热,又很空,符柏楠下意识攥了攥手才发现,他握住白隐砚的时辰过长,那冰冷骤然消失,手心一时无法适应。
他无法适应,那阿砚呢?她会冷么?
他应该给她再多加一层金银被的。
他们抬得够稳么?她会磕的难受么?上路的银子够花么?
符柏楠陷在缠绵思绪中渐渐担心起虚无的事,脑海中杂乱无章,待回过神才发觉,不知何时他已走到了下棺处。
众人都在等他。
环顾四周,符柏楠垂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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