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符柏楠听出她话里少有的意味,不再多言,抬手遣走了轿夫任白隐砚拉着往回去。
月色皎洁下两人默默走了有一里,白隐砚渐渐哈欠连天起来,又走了半里,她几乎要靠在符柏楠身上睡了。
符柏楠吸口气停下,捏住她下巴抬起来,拿腔拿调地讽道:“方才谁说誓不走回去不罢休的?”
白隐砚困得睁不开眼,依着他喃喃道:“茶……南子……泡茶……”
符柏楠眯着眼冷笑一声:“哟,这年节了还想着二师兄送的茶呐。
不巧,这儿可没地方给你泡茶,更没伙计,白老板想喝还是自食其力罢。”
“……嗯……”
白隐砚抬起眼皮,隐约看见他扭曲的面孔,嗤嗤笑起来,伸手揽住他颈子。
“督公……不要乱吃飞醋……”
“……”
符柏楠黑着脸没有搭腔,微蹲下身道:“上来。”
“嗯?”
“赶紧上来。”
待白隐砚攀到他背上,他起身继续往回走,低嗤一声道:“不愧和安蕴湮那青头是一条船上的,一个两个酒品这样差,本督合该庆幸你没追着我要剁子孙根。”
“……”
醉鬼动了动脑袋,皱着眉伸手摸索他的脸,符柏楠警告性地捏了把她的大腿。
“莫要乱动!”
“那你别乱说话!”
她忽然冒出这样娇蛮的一面,符柏楠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他当年笑话华文瀚眼瞎心瞎,殊不知天下所有女子,骨子里都是一幅样子。
他不言语,白隐砚也静下来。
步履深深行了一阵,他忽然感到身后的醉鬼窸窸窣窣不知在做什么,下一秒,后颈忽然落下个吻来。
符柏楠头皮瞬间炸开。
他浑身僵硬,迅速低叱道:“你做什么!”
那醉鬼不答,吻却一个一个盖满后颈,甚至还伸舌,舔过了他枯瘦凸起的脊骨。
符柏楠脸上发烧,指尖泛白,好半天才找回破碎的声线,勉强道:“你……你再作妖,我就把你扔下了。”
“……”
从不被当真的话今日却起了作用,白隐砚果真不动了。
静了半天,他身后传来一声问询,低低的,带着点委屈。
“相公,阿砚不好吗?”
“……”
符柏楠本就不稳,让那两个字一击,彻底支撑不住了。
醉鬼的智商趋近于零,他刚勉力将她放下,还未转身却被紧搂住腰身,身前两只素白手,身后一只醉脑袋,嘴里咕哝的话委屈又难过。
“阿砚哪里不好,相公要把我扔下?你不要我……那我也不跟你了。
我把馆子卖掉,去远远的北国,买一大片草原,很多马,很多羊,再养两只狗,嫁个汉子,生一堆孩子,跑得远远的,让你再也找不到我。
你不要,有的是人——唔。”
猛烈交缠的唇齿中有三十年的桂花陈酿,鲜血与津液混杂,合出一曲醉后的旖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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