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衍蹲下来,将头枕在她膝腿上。
他的嗓音沙哑,似被什么东西撕扯着,“那是绿绿唯一留给我的东西。”
周奶奶摸着他的头发,难受地轻抚着他,“阿衍”
枕在她腿上的男人仿佛变成了十多年前的那个少年。
失去心的女孩的少年仿若被掏去了灵魂,只在她怀里痛哭,如困兽一样嘶吼。
泪水潸然而下,周奶奶心痛至极,“阿衍,别哭了,别哭了。”
泪珠流淌着,与骤然落下的雨混合到了一起。
雨打着院子里的蔷薇,花瓣片片残落。
许盈虚视着窗外的雨。
“你喜欢雨,因为你觉得下雨能让你感到安宁。”
回忆里,男人搂着她在窗边雨,用温柔低沉的语调对她这样说。
胃里翻涌,时隔数年,她再次产生了熟悉的恶心感,就像当年她目睹他和沈蔓绿在教室里接吻一样的恶心。
她冲到卫生间,干呕了几下。
“你怎么了”
许母问道。
“胃里有点不舒服。”
“胃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
“不要紧。”
许盈漱口,拍了拍胸脯。
喝了些水后感觉好了些。
她把窗子关上,窗帘也严丝合缝地拉上,隔绝了外面淅淅沥沥的雨。
后面几天许盈仍然时不时地想吐,她尽量不去想周衍,可即便不去想他,呕吐的却未曾冲淡。
许母担心道“这都好几天了,去医院检查检查吧。”
“没事。”
许盈知道这是心理上的问题,不是生理上的问题,医生没法治。
只能靠自己心理控制。
这一次比十多年前的症状要重一些。
十多年前她至少不见他的时候能控制症状,而现在她不见他也无法控制这症状。
她吃下一颗薄荷糖,薄荷糖的清凉压下胃里翻涌的恶心。
后面到了薄荷糖都没有用的时候,她终于还是去了医院。
和医生说完症状后,医生迟疑道“你月经推迟没有”
许盈怔了怔,猛然意识到,她这个月的月经好像还没来。
“推迟了。”
她说。
医生“你可能怀孕了。”
石破天惊的一句话让许盈立刻动弹不得,她耳边直嗡嗡作响。
“去检查检查。”
医生把单子给她。
她机械地接过单子,机器人一般僵硬地去往妇科。
检查结果出来,她的确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