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刚刚结束了期中考试,今天全校基本上切换到试卷分析模式。
她在讲台上讲得手舞足蹈、热血沸腾、唾沫横飞,俩孩子拳来脚往,切磋得不亦乐乎,夏雪一懊恼,旧账新账问这俩宝一起要,这账不要还好,一要账,现昨天、前天的作业都还欠着,嘎嘣一下,心头的火,蹭蹭蹭往脑门窜,撺掇的自己想跳脚:你你你有这时间玩,你咋没时间把作业给补一补?有心情玩,咋就没心思听一听我在说什么?
其实说白了只有老师在拿成绩那学习说事,是当老师的自己跟自己过不去。
老师心里明白,可就是放不下,就好像离了婚的两口子,一方早另结新欢,孩子都有了,另一方整个一怨妇纠结在过往的尘埃里自怨自艾,熬得花瘦了,叶焦了,还在苦巴巴的等待奇迹,等待对方回心转意。
以为能感动家长感动孩子,其实只是感动了自己。
很多时候奇迹没来,奇葩先到。
奇葩往往是有迹可循的。
比如赵亿洋,夏雪还记得一年级的时候孩子怯怯的眼神,家长热乎乎的期盼——那时,家长眼里大约是觉得自己的孩子至少能进北大清华的;才几年,孩子眼里的疏离,是不在乎,有的家长也认清局势了,摆烂吧,已经不和老师目光有交集了。
现在把一切责任推给手机,也看得出家长的态度了。
看看远处工地的打桩机,嗅一嗅空气里的湿润,稀释一下课堂里火星撞地球的冲击,情绪的结慢慢散了,人便放松了。
每次生气后走出教室后,总是生理上的心痛,心理上是后悔。
哎,不想了。
夏雪眼睛滑过左前方,那儿是两栋教学楼中间的一块空地,地砖被保洁工打扫的干干净净,不时有学生经过,夏雪转身拿起杯子,连续上了两节课,茶干了,得兑上点开水,坐下来舒舒服服地喝几口,放空自己。
就餐铃声响起的时候,夏雪不得不让大脑处于待机状态,匆忙赶去教室。
各年级学生排着队已经下楼去食堂就餐。
午餐基本结束。
大锅菜是挺难的,但做成这样,也着实不易:明明是包菜煮肉,菜单上却是肉片手撕菜;茭白煮肉,菜单是茭白毛豆小炒肉。
烧菜全靠炖,菜名靠意会。
唐灿依旧习惯性地站在讲台,看着几个孩子把吃空的饭板倒了,桶里差不多还有半桶剩菜剩饭。
两个男同学抬走了,六年级的男孩个头高,也很有几分力气了。
孩子开始66续续懒懒散散的打扫卫生了。
夏雪扒拉了三口两口就不吃了,催债似的指着黑板上的名单说:“这些人,吃完后别离开教室,抓紧完成作业,我去办公室马上回来找你们!
赶紧吃!”
唐灿紧跟一句:“还有数学作业,也是你们几个。”
几个孩子的目光从从碗沿上逡巡着他们的这两个老师。
夏雪知道他们内心的不满和抗拒。
这几个孩子只要不谈学习,那情商,那可爱劲,没得说;一谈学习,彼此都是苦大仇深。
走出教室,夏雪又看向远处,工地外还是建筑。
“吃得那么快?看什么?”
谢主任迎面过来,满面春风。
“领导怎么不在小包厢吃饭,到我们工地一线调研来了?”
夏雪笑着打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