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像爹这样的就很好,像那种……”
柏清河不明所以,却也跟着笑;他跳上板凳,威风凛凛地一挥手,“……我会一直冲在最前方,砍下过界者的级;只要是我出现过的地方,敌人的马蹄就永远得望而却步。”
“这都是你从哪儿听来的歪词,”
柏平昀伸手弹了这小屁孩一个脑瓜崩,笑得更开怀了,“英雄可不好当,旁人敬重你爹,才称呼我一声大帅……你才多大点,就想当这片土地的英雄了……”
“那我就当大帅!”
“臭小子!
你爹我还没准备要退位让贤呢!”
“……那就将领,将领也帅!”
现在想想,可当真是……哪有他这种只带了两个人的鸡毛将领啊。
柏清河抬起头,望着眼前由泥土和石块堆砌起来的高塔,无端想起了他爹书房里的沙盘,又想起了这些年来学过的兵法,最后扯着嘴角笑了……
这他娘的能打个屁的兵法。
柏清河抬手,示意勒马,说道:“前面是探子营,我们得就地拴马,摸黑杀进去。”
就地拴马的风险很大,如果敌人及时反应过来,他们就会被围困在营里,在刀光剑影下变成待宰的羔羊。
……如果敌人手中有飞火筒,情况只会更糟。
“以乌汗的习惯,探子营人数不会多,”
柏清河翻身下马,回头对另外两人分析道,“其中最大的变数便是飞火筒的数量未知,因此我们不能闹出动静,得在敌方任何一人觉之前就让他们人头落地。”
“明白,”
望洋点了点头,“什么时候动手?”
望尘左右看看,忍不住深呼吸了几次,直到现在,他才有了点即将提刀杀人的实感。
柏清河将缰绳缠绕在树干上,待到带着两人走出山头,才从腰间摸出了随身携带的短刀,一声令下。
“……现在。”
探子营里早已熄了灯火,只剩高塔上留着一盏油灯,冒出点点星光,旁边坐着一个打着瞌睡的守夜人。
辛城战事十拿九稳,他们恰达勒被柏平昀压了这么多年,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打过这么痛快淋漓的仗了——要他说,乌汗族长还是太谨慎,就该直接带人强破辛城城门,将柏平昀那老匹夫的人头砍下来,挂在城门顶晒上个三天三夜,以此来证明他们恰达勒的强大。
守夜人想着,不由得嗤笑一声。
罢了,不着急,有乌汗族长在,等柏平昀老了,这偌大一片土地便再无将领,柏家将只剩下一个瘸子和一个顽劣,谁还能带兵出征?
这片土地终将归属于恰达勒。
“嘘……”
柏清河身如鬼魅,眨眼间的功夫已经摸到了高塔正下方,和望洋一人一边,迅捂住了巡逻人的口鼻,横刀一抹,被按住的人甚至来不及挣扎,脑袋便只剩一丝皮肉还连着脖颈,一松手,就跟被小孩踢飞的皮球似的,骨碌碌地滚远了。
望尘个头小,骨架轻,脚下身法是三人中最快的,贴着缝儿,率先溜进了探子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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