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略算一下,光钱款就欠了白银三千多两、铜钱三万多贯,粮食更是无法统计。
这些欠条、欠账多是时文彬前任、前前任、前前前任欠下的。
时间最长的已欠了十几年。
严重的资不抵债啊!
高展郁闷,我怎么来到这么一个破地方?
想当初在太尉府,别说高俅,我自己也随随便便支出千贯万贯。
也别说太尉府,林冲买一把宝刀还花了一千贯呢。
郓城县府库存钱都不够买几把宝刀的。
本想主政一方,吃香的喝辣的,这倒好,还得先搞钱才行!
妈的,治下强盗横行、手下不听调遣、府库钱粮空虚……以后的日子注定不好过。
……
交割手续办完以后,高展请时文彬喝酒。
详谈郓城风土人情,细问大小官吏性格品行,装模作样请教治理之道。
时文彬离任在即,加之吃了杯酒,难免感慨伤怀。
又见高展诚恳,就了一些感慨,说一些“能力不济、治理无方”
之类的话。
“下官无能,在郓城两年多,郓城县还是个穷县。
“虽称不上民生凋敝,但户口不增、百业不旺,小小县城东西南北四条大街,商户拢共不过一两百户。
“乡间的百姓土里刨食,日子过得更是凄苦,眼下又值青黄不接,黎民百姓还要找乡绅大户借粮度日。
“加之这两年,治下梁山聚集了一伙强人,以白衣秀士王伦为,手下聚集了林冲、杜迁、宋万等强人,整日打家劫舍、拦路行凶,害得百姓苦不堪言。
“高知县前来郓城上任,满城百姓都甚是期待。
“您出身太尉府,抬头看得见皇上、竖耳听得见皇命、张手调得动天下兵马,来到郓城必能造福黎民。
“还望高知县借助高太尉的这层关系,多解郓城百姓之忧。”
时文彬这番话,既有真话,也有假话;既有期待,更多的是担心。
他怕高展是个纨绔子弟,来到郓城鱼肉百姓,把个郓城县糟蹋得更加乱七八糟、民不聊生。
高展当然听得出来。
“时知县这样说,是给小弟留着脸呢。
既然满城百姓知道我的出身,想必没少骂我,也定然瞧不起我。
“我这人有自知之明,能当这个知县全仗着太尉的关系,名声更糟糕透顶,比不得时知县十年寒窗、一路功名,两袖清风、胸怀百姓。
“不过时知县请放心,我这人虽然臭名远播,但我有靠山、有资源,也还有‘为官一任、造福一方’的志愿。
“只要我在郓城县一天,就算做不到像时知县一样爱民如子,也定要想方设法让老百姓吃饱穿暖。”
时文彬闻听急忙起身,深鞠一躬:“高知县如此说,下官也就放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