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金莲看了半天,自己先面带娇羞起来。
低眉颔,手捋着梢。
高展招呼道:“大嫂请坐,天黑不便,为何不见武大哥?”
潘金莲道:“原本一起来的,不怕叔叔笑话,俺家那口子长得丑陋也就罢了,做事也糊涂。
“他匆匆忙忙装了食盒,到了门口才现没将新买的好酒带来,只好又回家去取。”
高展道:“来回路远,实无必要。”
潘金莲道:“不算什么,是他做事不精细。”
说着又抬头假作腼腆地瞧着高展,感慨道:
“真想不到武大竟能结识叔叔这样的人物,奴家真像做梦一般。”
高展道:“我算什么,武大哥有一胞弟唤作武松。
“身材魁梧,英雄了得,一双铁拳连老虎都打得死,江湖上多闻武二郎的名号。
“我慕名已久,此来阳谷正是为了拜会武二哥。”
潘金莲笑道:“若是换做武大说出这番话,奴家必然不信。
“武大生得身不过五尺,又如何会有身材长大的兄弟?
“叔叔今日这般说,奴家倒是信了。
只是,唉……”
潘金莲意味深长地叹口气。
高展问道:“嫂嫂为何叹气?”
潘金莲道:“不管武二郎如何了得,却是镜中花、水中月,看不见、靠不住。
“不来探望我们不说,我和武大终日被街面上的无赖欺负,他也管不了。
“倒是叔叔您,一不沾亲、二不带故,来到阳谷县便为奴家撑腰做主。
“要不是叔叔,只怕我和武大这次便活不下去了。
“叔叔对奴家是实打实的恩情,奴家感激不尽,无以为报。
“这样吧,奴家敬叔叔三杯酒……”
说着,潘金莲起身倒了一杯酒,双手举到高展面前:
“这第一杯酒,奴家敬叔叔白日相帮,聊表寸心。”
她笑靥如花,双目如火,望着高展。
高展不接,说道:“我酒足饭饱,实在喝不下。”
潘金莲举着杯道:“叔叔觉得奴家出身低微,不配给叔叔敬酒吗?”
高展道:“我若那样想,就不会管你家的闲事了。”
“那便是叔叔觉得奴家生得丑陋,不该给叔叔敬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