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怜道“我知。
但眼下,我已查明,仙乐国正在遭受一场前所未有的诅咒恶潮的侵袭,这不是天灾,是非人之物在其中捣鬼,请您祝我一臂之力,请来帝君降灵附体,将这个消息直接告知于他。
也许他会知道造成这一切的源头是什么东西,也许能找到转机。”
自从他回到人间后,一共来神武殿通报过三次。
然而前两次都意不在求助,只是惯例走个过场罢了,只有这一次,是真心想要寻求帮助。
国师坐在椅子上,道“不是我不想助你,殿下,只是,没这个必要了。
即便我助你一臂之力了,帝君降灵,附于我体,你和他对话,得到的答案,也只会令你失望罢了。”
谢怜微微色变,道“您是不是知道什么那戴哭笑面具的白衣人是什么东西,您知道吗”
国师道“殿下,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一句话吗这天底下的气运,好坏,都是有定数的。”
谢怜一怔,当即不语。
国师又道“本来,许多永安人已经要死了,你运水降雨,给他们缓过一口气,但又不能彻底救他们出大旱,安置他们的未来,所以现在,他们在背子坡的永安军里,要给自己挣一个未来。
“本来,皇城这边已经陷入颓势了,你却亲身下凡,以一己之力,瞬间扭转这一局面,给皇城缓了一口气。
但是,你又没有决绝地把永安叛军叛民尽数杀灭,斩草除根,反而允许他们存活到今天,像一群蟑螂一样越打越强。”
国师奇怪地道“殿下,我能问问,你这是在干什么吗难不成,你还在等着双方悔悟,改过自新,和好重归一国吗”
谢怜心中莫名生出一阵羞惭之意。
然而,很快又变成迷惑,心想“真是奇怪。
无论我救人、护人,都是因为那些人是无辜平民,罪不至死。
我所做的每一件事,分明都是我认真想过、挣扎过后做出的选择,为何在别人口中说起,听来却这么可笑为什么听起来,我仿佛一件事都没有做成,这么的失败”
脑海中刚冒出这个词,立即被他浓墨划去。
国师又道“你以天神之体,干预人间之事。
仙乐国的定数,被你搅得天翻地覆,乱七八糟。
为了取得平衡,自然会生出另外一些东西,把被你打偏的轨道带回去。
我不知道那个东西到底什么,但是,我可以确定,它是为你而生的。”
“”
谢怜身形晃了晃。
国师继续道“我也可以确定,神武大帝见了你,也一定会告诉你同样的话,因为,这就是他为什么当初不让你下来的原因。
但我觉得,就算那时他跟你说了,你多半还是会下来的。
十几岁的人就是这样,不听劝,不摔跤,就不相信自己不会走路。”
谢怜不可置信地道“您的意思是,这人面疫的起因,竟然是我吗所以按照所谓定数论,那个不哭不笑的东西干什么,都是我活该吗所以,上天庭根本不会管这件事吗”
国师道“你可以这么说,也可以不这么说。
毕竟真要是这么算,还可以怪你父皇母后,因为如果他们不生下你,你也不会飞升,你也就不会下凡;以此类推,可以怪到你们仙乐的祖祖辈辈。
所以,讨论是谁造的因,是没有意义的。
“至于你问的最后一句,是的,不会。
因为,仙乐亡国,原本就是必然的,既然你伸手打乱了这盘棋,那么,就一定要有另一只手,把被你打乱的棋子放回原位。”
谢怜深吸一口气,不想和他讨论仙乐亡国是不是必然的问题,闭目片刻,道“那请问国师,如果我现在消失,这个东西也会随我消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