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璃退后两步,有些无语地着扶住徽音的男子,这人,明明是关心的话,为什么说出来就变成不折不扣地训斥了呢
“四阿哥可是刚到您,怎么未整理一下,是下面的奴才不尽心吗您着气色有些不好,是累了吗”
胤禛不自在地瞥开视线,总不能说是想见她才直接出来的吧莫璃偷笑地瞧着别扭的胤禛,从已经走到跟前的诗韵手中取了披风,上前仔细为徽音系好,眼妥当了才退下来。
“回吧”
胤禛松手,示意莫璃扶住徽音,这才提步走向别院,他略微放慢了速度,余光扫过落后一步的孕妇,“身子可好孩子闹人吗”
“一切安好。”
“何时回府”
“可能再过些日子吧您呢可曾寻太医诊过平安脉”
“爷身体很好徽音,爷十月份要去永定河巡堤。”
“是,奴婢再为您准备些药,您还需何物”
“不用了。”
他想要的哪里是这些个东西了真是个木头疙瘩
两人一前一后,一问一答地说着话,逐渐没入枫林深处,缓缓不见了身影。
四贝勒府有个幽静的小院子,这是胤禛特别安排的一处读之地,除了他自己,就是嫡夫人乌喇那拉氏,未得允许也不得涉足。
正屋中的格局像是个房,此时案后坐着一个形容清瘦的男子,约莫二十出头的年纪,分明还是个青年。
这正是胤禛本人,他眼神温和地着放在案上的东西,含笑似在缅怀什么。
指形修长的手一一抚过案上的那把纸伞、贵重的羊脂玉盆景,胤禛不由得想起与徽音的相识,第一次、第二次的相见,后来宫中、塞外不多的碰面,仔细想想,似乎每一次到她,总能让他生出不同的观感,或疑虑或防范,或谨慎或深思,如今回忆起来,竟好似没有一次是好的印象。
拿起纸伞撑开,胤禛望着纸伞上的丹青微怔,手无意识摸着伞柄下的穗子。
那天应该是个雨天,只是雨很小,朦朦胧胧的似有种江南的韵味,十三弟难得出宫一次,却弄丢了那块皇阿玛赐下的玉佩,他是真的很担心,若是一般东西根本不值什么,可那玉佩能证明皇子身份,绝不可遗失在外,否则十三弟逃不了一顿责罚。
合上伞妥善放到一旁的盒子里,胤禛叹了口气。
他第一眼到徽音,确实是眼前一亮的,纵然她蒙着面,但那双眼睛却仿佛一瞬间触及了他的心,可是他们首次的交谈并算不上愉快,以至于他对徽音的怀疑,抹杀了他们初次见面时冥冥中的那种感觉,此时回想起来,胤禛总觉得,徽音好像是某个能改变他命运的因素,莫名地,他就这样认为。
羊脂白玉,乃是玉中极品,有一小块尚且难得,更何况是这般做成盆景的大料
胤禛赞叹地细面前的盆景,珍贵的玉料,精湛的雕功,细腻的质感,布局合理的画面,无一不显示出此物的价值,这是塞外时徽音送于他的,仅仅是一份谢礼。
其实至今为止,他还是不知道当时的徽音究竟是缘何晕倒在草原上,哪怕如今他们成亲了,他也没有问过,胤禛直觉得这是一个禁忌,一旦问了,许是会引来难以估计的后果。
照旧将羊脂玉盆景收入锦盒之中,好好的封存起来。
胤禛坐在椅子上,仰头靠在椅背上,案上除了文房四宝等房用具,再没有其他东西了。
诚然,真正让胤禛感念徽音的,是毓庆宫的那次。
后来那样一个品貌出色、心思缜密的女子,随着一道圣旨成为了他的侧妻。
成亲当晚,他知道了赐婚的内幕,也明白了徽音的处境,唯独让他不解的是,这样一个女子,到地为何如此作为凡人皆有所求,可惜,徽音所求的是什么,他不知道,皇阿玛同样不知道。
成亲近一年,他们相处的时日并不多,甚至可以说很少,但是胤禛却觉得,这短短的日子让他心里很舒服,尽管查到惠心做的事后他既愤怒又痛心,可奇迹般的,徽音一句“算计,同样也是一种伤害。”
却很容易抚平了他内心的种种情绪。
这个女子啊对他来说是不一样的。
胤禛站起来走到某处柜子边,取出一个巴掌大的方形盒子,重新坐回原处轻轻打开手中的盒子,拈起一串紫檀木的佛珠,摸了摸垂下来的一颗红色珠子,将佛珠套在了左腕上。
这是徽音新婚时送他的,说是新婚礼物,去年冬天就是有它在,他才没有感到半丝寒意,眼下天又冷了,这佛珠也该不离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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