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柏楠啪一声合上折子。
白隐砚轻笑摇头,把视线拉回书上。
符柏楠推开椅子走来弯下腰,指尖点着书页嗤笑道:“别装了,两刻钟前便在这一页。”
他面上有些得意:“一直盯着本督看甚么呢?”
白隐砚调侃:“看督公丰神俊逸,天人之姿。”
符柏楠毫不客气,打蛇上棍:“嗯,还有呢。”
“还有?”
白隐砚失笑,轻打他一下,“符柏楠,你还要脸不要?”
符柏楠一把捉住她的腕,未及开口,门外忽然两声扣响,二人抬头应声,推开门映入眼帘是白修涼的脸。
白隐砚不笑了。
她站起身走过去,白修涼似乎心情极佳,对符柏楠打个招呼,他朝白隐砚爽朗道:“师妹,师父来啦。
不过她老人家不愿意进这儿,在客栈等着,让我来唤你。”
白隐砚无言回首,她看到符柏楠拢袖立在那,脸上是在外人面前很常见的神态。
她吸口气道:“翳书,你送我去罢。”
“好。”
符柏楠踱到她身边,步子不快,却走得很踏实。
他道:“我去命人备车。”
门启门关,屋中只剩白隐砚一人。
外间脚步声不时来回,白隐砚抱着壶迟坐片刻,忽然放下茶壶,缓缓趴在了桌上。
手中热源消了,白隐砚渐感掌心湿凉。
不多时,门格开合。
白修涼再进门见到的便是这样一幅场景。
他在门口站了片刻,轻唤一声阿砚,走近过来,手掌搁在她趴伏的肩上。
放了放,又拍了拍,白修涼低道:“阿砚,你看你自己现在,你跟着这么个阉人到底有什么好?”
“阿砚你听话,别丢了师父的脸。”
他又近前两步,刚要伸手揽她,便被白隐砚狠狠打落。
她不知何时抬起头来,一双眸子死死瞪着,身形却像张绷紧的弓,推箭拉满,谁一靠近,便把对方射成筛子。
白隐砚罕然地激烈而决绝,在这股激烈之下,白修涼只能退。
他最后也没得到她的回答。
门启门关,再进来的便换了人,符柏楠也见到白隐砚趴在桌上。
他正欲唤她,手一抬还未触到,刹那便迎上一双紧瞪的眼,锋眉锐目,狼一样。
符柏楠眼微眯。
对望之中白隐砚看清了来人,她紧绷着,紧绷着,接着缓缓的沉静下来,最终变为一种迟滞的倦怠,整个人又瘫回了桌上。
符柏楠垂一垂目,绕到她身旁扯过张凳子坐在一起,撑着半边头颅,嗤笑道:“反了天了,还敢瞪本督。”
白隐砚懒得理他,只抬了抬眼皮,道:“车备好了?”
符柏楠抬抬眼皮:“你这样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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