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坚持的信念旦夕之间被摧毁,对萧静容来说,是真的难以接受。
在她眼里,他的哥哥从小到大都是个正人君子,是个英雄,这样的人怎么也不可能会做那样泯灭良心的事!
这当中到底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怎么会自个认罪……
然而哥哥真的被判刑入狱了这个铁一般的事实摆到面前,容不得萧静容再自欺欺人。
她沉默痛苦地闭上眼,任由泪珠缓缓滑过耳朵,没入枕头里。
此刻她心里难受得,用字眼是形容不出来的。
卓禹修转过身,看她这副模样,终究有些不忍。
以为只要自己为牧情报了仇,他的心里就会好过,因为这一切都是萧静毅咎由自取、罪有应得,不是么。
但事实上不是。
当萧静容强忍泪水哽咽着对他说“想必你对这样的结果感到很满意。
你的仇终于得报了,恭喜你”
的时候,他的内心压抑得好像有块巨石堵在那里似的,让他透不过气来。
卓禹修重新调整了心情,才走到病床边:“现在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有,”
沉默有顷,萧静容闭着眼睛缓缓地开口:“心里很难受,很痛……我想大哭,我想大骂,可我哪一样都表达不出来。”
“你——”
卓禹修如鲠在喉,一句话都说不上来,就这样静默着望着她片刻,最后拧着眉转身走出病房。
不一会儿,医生进来帮萧静容检查身体,询问她的感受。
她却紧抿双唇,一言不。
医生耐着性子,问了一遍又一遍,萧静容依然拒不合作,医生只好给她调了一下输液后,无奈地离开了病房。
卓禹修站在第十层楼走廊的尽头,从病房走出来的医生,揪着心过去他身边。
“卓先生,对不起,卓太太很不合作,我们……”
愣了一下,倒也在意料之中,卓禹修转过头缓缓开口:“哦,是嘛?算了,她要耍性子,暂且由她去吧。
总之辛苦你们了。”
再难搞的病人都见过了,这点算什么。
医生不介意地摇摇头:“不会,我们应该做的。
那我先撤了。”
“请随意。”
医生离开后不久,卓禹修突然想起了心,也就是萧静容的好朋友。
也许心可以安慰安慰她。
但自己并没有心的联系方式,于是他只好给段言浩拨了电话。
“段言浩,你胡说什么?我是说,让心过来汉斯医院陪陪萧静容。”
段言浩说话的口吻透着戏谑,从话筒里传了过来:“我虽然和心结婚了,但我也没有绑住她的那个权力啊。
你以为我想让她去哪儿就去哪儿的吗?你也真是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