税已经这么重了,现在突然增税,是在与民争利。”
“礼部尚书陆树声也反对,说是祖宗之法,两百年来未曾更改,开海设立月港通商,已经违反了祖制,还要继续违反下去吗?”
“礼部还说,那大小弗朗机红毛番,连礼数都学不会,让下跪歪歪扭扭,有失礼法,要是给洋船征税,既违反了《中庸》,天下国家有九经之中的柔远人,也违背了祖宗之法,恐再掀倭患。”
“此事遂作罢。”
“张元辅仍有意推行,留下了罗拱辰的奏疏,让他回去等消息。”
李太后只读过女戒,这文绉绉的奏疏读起来大约是有些费劲,冯保却是读过书的,她之前对冯保信任有加,也是有这方面原因。
罗拱辰先投了杨博,杨博不纳,张居正倒是好脾气,也是给戚继光面子,把人放进了全楚会馆,还在罗拱辰的奏疏上,书押、下印。
张居正是个什么样的人?喜欢他、讨厌他的人,大抵都会承认此人大才,同样,天下人人皆知,张居正是个眦睚必报的主儿。
罗拱辰要收洋船的税,礼部尚书和都察院总宪反对,张居正更要推行下去,这里面涉及到了威权的问题。
张居正为元辅,当国才短短几个月,收洋船的税又不涉及到朝中诸大臣们的利益,这都不让,张居正就是为了立威,也会把这件事推行下去。
而礼部尚书陆树声,是张居正举荐入朝做了礼部尚书,这陆树声腚下的交椅还没坐稳呢,就开始抱着礼法,反对起张居正的政令了。
若问朱翊钧对收洋船抽分收税,他什么态度?
这需要讨论?收,一定要收!
海关不收税,像话吗?像话吗!
要知道月港收的税,国帑拿走一部分,还有部分会进内帑。
那可是朕的钱!
谁不让,就给他扣个通番的罪名下去,把人送去黑龙江出海口的永宁寺,凿冰取鱼去。
“娘亲,孩儿想试试种这土豆、番薯。”
朱翊钧一言不发的吃完了饭,才对着李太后颇为郑重的说道。
李太后听闻,满脸写满了不敢置信的看着小皇帝,愣愣的问道:“皇帝说,要种地?是要体察农情吗?让张元辅安排一二便是。”
朱翊钧摇头说道:“不是体察农情,也不是祭祀春神句芒,而是种地,挖坑埋种,洒水施肥,亲事农桑。”
“等下,皇儿的意思是要亲自下地吗?”
李太后有些哭笑不得,自己这儿子之前不读书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要亲事农务,那是皇帝该干的事儿吗?
真的是不务正业。
“对!”
朱翊钧颇为确切的说道:“就种土豆。”
暂且把那收税的事儿放一边,他现在并未亲政,交给张居正冲锋陷阵即可。
但是这土豆,必须要种。
民以食为天,粮食那是比天还大的事儿。
粮食是什么?粮食就是坚不可摧的皇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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