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颢沉下脸,道:“吾儿可知是何人谋划?”
赵孝骞摇头,这事儿委实不好查缉,他甚至连怀疑对象都没有,因为可能的嫌疑人实在太多了。
整个朝堂的旧党势力,几乎都有作案的动机。
这怎么查?一个个抓起来动刑审问?
赵孝骞很清楚,自己这是招人恨了,他触动了旧党的利益。
从逼着赵颢上疏废旧复新,到后来被任命为皇城司勾当公事,在他的主持下,皇城司拿问了五名旧党朝臣治罪等等。
不算地方官员,仅在汴京的旧党朝臣足有数千人,可以说,赵孝骞几乎把这数千人都得罪了。
从这数千個嫌疑人里找真正的幕后指使者,几乎不可能。
父子俩相对无言,二人对凶手毫无头绪。
二人不知道的是,子夜这场针对赵孝骞的刺杀,已在汴京城内引轩然大波。
许多朝臣在深夜被叫醒,甚至连禁宫都有人递了消息进去。
开封府,大理寺,皇城司都已被惊动,无数差役在深夜紧急赶往事地点,勘察寻找刺客线索。
今夜楚王府的戒备更森严了,陈守麾下所有的禁军将士全部披甲而出,在王府内外四周执刀巡弋,就连平日空荡的王府中庭院子里都站满了人。
没过多久,下人匆匆禀报,皇城司勾当公事魏节求见世子。
魏节来得很快,见到赵孝骞时满面惊惶,打量之后确定赵孝骞没受伤,这才松了口气。
“世子无恙,大宋之幸也。
皇城司已派人在世子遇袭的附近查找,找到了刺客们伏击之地,他们躲在三处无人的民居中,算计了世子经过巷道的时辰。
统一射箭行刺。”
“那些人只射了两轮箭,两轮没能击杀世子后,便立马选择遁走,他们都是行家。”
赵孝骞嗯了一声道:“可现了线索?”
魏节苦笑:“他们是行家,什么都没留下,现场只有他们留下的几枚脚印,脚印也很普通,几乎毫无用处……”
赵孝骞本就没抱多大希望,闻言道:“你们慢慢查吧,没有证据之前不要胡乱牵扯朝臣,事情闹大了,官家也为难。”
魏节小心地道:“世子被刺,应是旧党朝臣所为吧?”
赵孝骞没吱声。
一定是旧党吗?也说不准。
新党急于取代旧党,赵煦调任新党入京的动作太谨慎,节奏有点慢,若是赵孝骞今夜被刺死,龙颜大怒之下牵连无数,新党取代旧党的节奏这不就快了。
所以,赵孝骞若死了,对新党和旧党都是有好处的,凶手是不是旧党还真不好说。
甚至于赵煦……他或许也需要一个快清洗旧党的理由。
不敢想,越想越阴暗。
赵孝骞摇摇头,道:“你先查,我不说什么,莫误导你查案的方向。”
魏节拱手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