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父亲又似乎有意瞒我,我……”
“报鲁王殿下、王妃娘娘,”
恰是此时,秦英从外头风尘仆仆赶回,先是向聂景迟二人行过礼,又对着梁佑之轻轻作揖,“梁侍御。”
“探查如何?”
沈余娇问。
秦英将派下的人马报来的消息向三人转述了一番,沈余娇心下里一对,倒同昨夜柳凝烟报给自己的信息相符。
看来,确实是梁太守一时贪念起,倒让聂景琛轻松抓住了制衡他们两家的把柄。
梁佑之皱了眉头:“父亲怎会做出如此忤逆祖辈教诲之事?实在是……”
聂景迟伸出手去,攥住他握紧的拳头:“还会有解决之法的。
不过,此事还是不要告知梁将军为好。”
“可有留存证据?”
梁佑之忽然向秦英开口。
“回梁侍御,有。”
秦英从怀中取出一小叠纸笺放在桌案上,众人一瞧,竟赫然是梁常烨亲笔所记的每一笔偷受的税款。
日期、数额,字字分明。
“佑之,你要做什么?”
“臣请殿下,带着证据上朝堂禀报。”
梁佑之忽然站起身来,向着聂景迟深深一揖,“私收税款乃是大罪,亦是对我兖州百姓有愧。
臣父偷生贪念,臣竟多年不查,更是有愧于殿下之恩,有愧于臣之今日。”
他瞧了眼沈余娇,又看了看聂景迟,目光更加坚定:“殿下是齐鲁各州之总辖,自然要为百姓做实事。
此等下作之事既出,若殿下丝毫不察,只消太子殿下三言两语,更会落得众臣口舌。
不如殿下先制人,臣父与臣既有罪之实名,为殿下牺牲,也在所不辞。”
“臣之举,是为殿下,为梁家,更是为臣能够问心无愧。”
他跪伏下来,又向着聂景迟夫妻二人行了个大礼。
在旁一直缄默着的沈余娇叹了口气,开口道:“梁侍御愿为兖州百姓之公道牺牲其父、牺牲自我之前途,实乃大义。”
她转头看向目光惊愕的聂景迟,“殿下,梁侍御说得对,朝堂之上,若要叫众人信服,要的是实实在在的行动。
此番若是将此事上报朝廷、公诸于众,便是舍小情而顾大局。”
沈余娇将手轻轻覆在那沓纸笺上:“在文武众臣眼中,这便是殿下的能力与决心。
加上先前瑞王、瑞王妃二人之死,殿下做了许多,宫中上下亦都看在眼里。
至于最后该站在哪头,众人自有评判。”
聂景迟抬起小臂,深深将面容掩入衣袖之中。
书房里顷刻陷入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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