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收回视线,看看彼此,杨义的手正扯着季怀措的腰带,而季怀措的手则攀在杨义的手上……
一时间,室内静如止水。
“吃药了。”
张君房接过药碗,清泠泠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季怀措,直看得季怀措背脊发凉,寒毛倒竖。
“君房是不是醒得不是时候?”
张君房问道,换来季怀措一脸的不解,然后他低下头看着药碗里乌黑墨亮的药汁,“方才季公子和义兄……看来是打扰到二位了。”
季怀措不无好气地一声长叹,手指在他额头上弹了一下,“昏了几日,脑子都睡迷糊了?杨义和我闹着玩,说要割我的肉做药。”
“为何要拿季公子的肉做药?有何特殊功效?我还听到你们在说什么天山雪莲,千年人参……”
季怀措一慌,支吾其辞,“呃……没什么,都说是玩笑了。”
张君房点点头,听到季怀措说药要凉了催他快喝,却是鼻子一皱显出一脸的厌恶,盯着那碗迟迟不入口。
季怀措心里暗暗好笑,伸手将那碗冲他嘴边推了推,“我让人做了桂花栗子羹,一直温着呢,你喝完了我就去给你端来。”
听闻,张君房抿了下嘴,眼睛一闭,就着季怀措推上来的姿势一气将药给灌了下去,然后赶忙以袖掩口眉头纠结作一团。
见他这般表情,季怀措忍不住讽了一句,“都道小孩子最是怕苦,让他们喝药简直连哄带骗十八般武艺全用上,没想到道艺高深的张真人竟也像个孩子喝起药来推推躲躲不干不脆。”
张君房仍是掩着嘴,声音呜呜咽咽地听不清在辩说些什么。
打了结的眉头一直到季怀措将桂花栗子羹端来,才算舒展开来。
“辽军那边怎样?”
觉得自己的身体已无大碍本想喝完药下榻走走的,却被季怀措摁回了床上。
季怀措收拾了碗筷,正准备端出去,听到他在身后这么问,回身道,“我一把火烧了他们的中军,估计这段时日是不会有大动静的。”
张君房一笑,微微颔首,“季公子数次舍命相救,君房无以为报,唯有铭记于心。”
季怀措将手里端着的木盘往桌上一放,走回榻边坐了下来,目光柔和地看着他,“我救你,不是图你的报答,也不是为了让你永远记在心里像供祖师爷那样供着。
我想你明白……”
说到这里,语气温婉了许多,“因为是君房……所以就算以性命相交,我也甘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