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想跟您道个歉。”
吴钩脸涨的通红,手指无措地抓住盔甲,随后他深吸口气向谢鸳鞠躬。
“之前是我们小肚鸡肠,因为您母亲失信而迁怒您,谢谢您不计前嫌,替我们出头。”
谢鸳一愣,这才现周围骑兵不知何时都下了马,乌泱泱的顾家兵围在她身边,一张张饱含风霜的坚毅脸孔露出少见的紧张和扭捏。
她下意识抬头去看顾青山,后者对她轻轻一笑。
赤诚之心,至诚之道,谢鸳不敢辜负,向众人盈盈福身,绛唇轻启,道:“本宫不知道母后与你们的渊源,但本宫知道大晋百年昌荣是因为有你们在关外年复一年的守候,你们是功臣,若非因为世道不公,小人当道,怎会遭人平白侮辱。”
她顿了顿,目光平缓扫过众人,而后对上沈浮白那双漆黑如墨的眸。
“可本宫相信,将来定会有人颠覆这不公世道,你们不会再受这蒙冤之辱。”
谢鸳的声音坚定有力,像珠落玉盘,滚入人心,众人瞬间红了眼眶,吴钩正要开口,急迫的马蹄声迫近,紧接着远处有人大喊:“将军,将军不好了!”
顾青山手中的剑“哐当”
坠地,蹙紧眉头,一边吩咐吴钩带兵回营,一边朝谢鸳伸出手,“外甥女,上马。”
谢鸳攥紧他的手,借力而上。
人潮翻涌,沈浮白一袭白衣逆水行舟,忽然间有人朝他喊:“奕名兄,老头难得遇见知心人,你也去送他一程吧。”
沈浮白颔,借了一匹马翻身而上。
三人策马离去,溅起无数沙尘。
顾府
赵管家守在西厢房门口,眼眶红,神情悲伤,一看便是刚哭过,见到长廊下疾步如风的几人,他掐了自己一把,才咽回喉中的酸涩。
“将军在里面等你们。”
回府中途,天色转变,风雨蒙蒙,三人衣衫尽湿,此时却无人顾忌身上的寒意,轻轻踩着湿透的鞋履踏进厢房。
“羽绫”
“羽绫是你吗”
顾珏的声音轻的几不可闻,谢鸳颤抖着上前握住他的手,含泪道:“外公,我回来了。”
“羽绫羽绫”
听见声音,顾珏眼皮子颤了颤,艰难地睁开眼,定定望着谢鸳许久,然后干瘦粗糙的手突然用力抓住她的手腕,嘴唇哆嗦地开口,谢鸳立刻俯身去听,
“爹爹希望你活得快乐”
这一刻,谢鸳眼里的泪夺眶而出,豆大的泪珠簌簌往下掉,她真希望现在站在外公面前的人是母后。
他们分别二十年,即便顾羽绫违逆家规,擅自与顾家断绝关系,顾珏也从未怪她,死到临头,他只怕生性自由的女儿被锁深宫,再也活不快乐。
谁人能想造化弄人,当初一别注定此生终有遗憾。
“爹!”
顾珏的手缓缓下滑,顾青山痛不欲生地冲上前去,七尺男儿,泪簌簌而下。
“将军,将军薨了!”
房门口,赵管家仰天痛喊。
偌大的将军府只剩下呜呜咽咽,哀鸣与长风纠缠着碾转在沉沉夜空。
“擦擦吧。”
脚步声纷杂沉痛,有人走到谢鸳身边向她递来一块素帕。
谢鸳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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