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修义开完会回到办公室,桌上的冰水被喝得只剩下几颗没完全融化的冰块,杯壁的水珠滑落到金属桌面上留下一小块水渍。
纪阮站在落地窗前,双手趴着玻璃,聚精会神地不知道在往下面看什么。
“纪阮?”
……这孩子没反应。
顾修义上前几步,轻轻拍了拍纪阮的肩膀,他果然又被吓到了,轻呼一声躲开,肩头抵到玻璃墙上。
顾修义:“……”
他发现纪阮虽然看上去比一般孩子沉稳些,胆子也不算小,但很容易被一些突然出现的事物吓到。
哪怕顾修义没那个意思,拍他肩膀的力道也很轻,他还是会突然变成一只弹开的兔子。
纪阮和顾修义对视几秒,把人工耳蜗按开:“……我都不知道你进来了。”
他脸颊被晒得有点红,睫毛在阳光下看起来很长,一颤一颤的。
顾修义注视着这张漂亮脸蛋,旋即撩开他右耳边的头发,看了眼那只小小的体外机:“怎么又自己关了,李绥安不是说要多戴着适应适应吗?”
纪阮答得飘忽:“习惯了,我以前也总是关来着。”
顾修义没说话,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忽然问:“是戴着不舒服吗?”
这倒是没有。
纪阮摸了摸耳朵,说:“是它比我以前那个清晰太多了,我不习惯。”
顾修义转身去桌边拿了个没用过的水杯接水,淡淡道:“那就戴着,免得叫你听不见,拍你一下又总是吓到。”
纪阮跟上去,小声反驳:“没有总是。”
顾修义掀起眼皮扫他一眼:“嗯。”
“对了,”
他抬着水杯指了指纪阮,问:“你有白衬衫吗?”
白衬衫?纪阮衣柜里全身清一色的t恤t恤t恤,买不起好看的衬衫。
纪阮老实摇头:“没有,怎么?”
顾修义抿了抿嘴,放下杯子:“走吧,先去买几件。”
且不说拍结婚照得穿白衬衫,就纪阮这一身行头要是直接去民政局,顾修义一定会被来往行人当成诱拐小朋友的变态。
纪阮被带去了顾修义经常来往的一家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