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也不畏惧,坦然前去。
席间,齐王妃献舞,她在我身边舞动,眼波流转,极尽妩媚,似言如语,只望着我手中的酒杯。
我顿时心领神会,大哥与元吉定是谴人在我的酒中下毒。
但这酒我必须喝,我要让天下人知道,是李建成与李元吉先来毒害我,将来我所有反击的举动不过是自卫而已。
我只浅啜了一口,而后便全部倒入袖中:“大哥、三弟,我不胜酒力,便先告辞了。”
我转头向身边的随行的李道宗施了个眼色。
李道宗立时会意,伸出胳膊撑起我,架着我往外走去。
走到府外,我才呕出一口鲜血。
好毒的心肠,手足相残,这是宿命的悲剧。
抬头向晴空万里,却只能茕茕孑立,风未冷而心先冷。
要历过怎样的寒冬,才能心寂如死?一笑间,是令人发冷的天真。
回到府中,御医灌雄黄酒,不停漱口,我呕出无数紫红液体。
我养病数日,更不敢让明知道,只在深夜时分,到她院外,看着她寂寥的影子映在窗上。
李建成与李元吉处心积虑,且又有后宫嫔妃为内援,已沆瀣一气,要置我于死地。
他们整日在父皇面前煽风点火,说我拥兵自重,想要颠覆这大唐江山。
父皇下旨,强行将玄龄、如晦二人带走,撵他们回私宅之中。
并且也下旨让秦琼及尉迟等将领明日必须到军中向李元吉报到,眼看我的四肢羽翼就要全部被剪除,而空留一副身躯又能存活多久?父皇信任我,只不过是因为我能打仗罢了。
而此次突厥又来进犯,父皇居然派遣李元吉前去迎敌,他是再也不会信我了。
所有的一切都比不过一场功名,关键时刻,谁先动手,谁便为王!
既然世情如霜,便莫怪我心似铁,行悖天之事。
若问谁敢与我争,问遍神鬼俱不答!
只余一句:“若有阻挡,遇祖弑祖,遇佛杀佛!”
挥断宝剑,白骨尽弃,无以为敌!
明执意要随我去玄武门,我拥着她迎着夜风,立于城墙之上。
月光如水,落在古朴沧桑的青砖之上,清光霭霭,如银雪飞涌,似要泼溅起来。
一抬手,天上星辰似可摘。
但,脚下的万顷灯火远比星空更璀璨,仿若月华倾落人间,银辉流泻,千里锦绣,万里繁华。
利箭呼啸而出时,人与天地俱为之失色,李建成尚睁着讶异的双眼,不信人间有此决绝,但弱者的哭号绝不会成为同情的理由。
既然犯下这杀孽,就担当这杀孽,最终不过是成王败寇,何需有怨?
李元吉挥刀砍向明,我心胆俱裂,她却只轻轻一剑,便了结了李元吉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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