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捂住自己的肚子,收缩的下腹的阵痛从细密变成尖锐的痛,陈点将他的手放在肚子上,他看到自己的腹部渐渐被染上红色,惊意充斥他的眼睛,严戥亲眼看到他天真不复,不过二十出头便尝尽世事无常。
“我们去医院,保得住的,深呼吸,宝宝深呼吸。”
严戥尽量让自己冷静,他不能乱阵脚。
陈点出痛苦的悲鸣,他用尽力气抬手抽了面前颓丧得低着头的男人一巴掌,他被扇得偏过头去,猩红的眸子没有任何情绪,严戥抓住陈点的手掌放在自己的脸颊上:“不生气,都是我的错,深呼吸好吗?我们把孩子生下来。”
“我会恨你的,我会恨你!”
不知觉中严戥的泪水同样流出来,他安慰自己的妻子:“没事的,没事的宝宝,不会有事的。”
宋敏华觉得这是她一生中最慌乱的一天,她立刻联系司机和医院,两边一同出车,尽量将时间压缩到最短。
陈点身上仍然有没有清理干净的碎渣,严戥将他横打抱起,破碎的瓷渣像是他们之间的裂缝。
严戥不停地和他说话,他不断重复“没事的”
这三个字,不知道是说给陈点听还是自己听。
去医院的路上陈点已经不清醒,严戥扣着他的手腕,他的掌心烂得不成样子,周遭的一切声音似乎都已经听不到了。
十几年前的噩梦溯洄,这一次他又成为刽子手,严戥周身冰冷。
浓郁的血腥味充斥着车内密闭的空间,大片大片的红色在他眼前频闪,赤裸难看的阴道被拖出一个像某种动物犊子的小生命,那个黑色的洞难看、布满令人作呕的杂毛,那个五个多月大的孩子已经成形,他就死在自己的面前。
严戥不敢再想下去。
车子开出三公里,很快和同样在赶来的救护车碰上,陈点被转移,严戥守在他身边行尸走肉,对手部的刺痛浑然不觉,若非医护说不处理会造成二次污染,他并没有处理的打算。
严戥觉得就这样任由血流流干能够让自己好受一些。
他稚气的妻子因他在受罪。
到医院的时候陈点白色的绒裤已经渐渐染红,严戥眼睁睁看着他在昏迷的状态下被推走,他甚至不敢跟上去。
这天大年三十,有的家庭永远没有团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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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点梦见一大片白色,刺眼的亮色密闭的空间,让他好像来到了一个没有时间概念的世界。
孤独如影随形,陈点恍然觉得自己已经踽踽独行了很久很久,久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