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父轰他出去,“滚你给我滚”
他不动。
许父拉着他,拽着他,推着他。
许盈昏迷了一天一夜,他就守一天一夜,一天一夜不吃不喝,不休不眠,原本身体就羸弱,此时更虚弱,他体力不支,很容易就被许父拽动了。
他紧紧抓着床,指甲几乎要刺进床单里。
许父用力推搡,一脚踹向周衍的左膝。
剧痛让周衍松开了手掌。
许父乘胜使力拽他,砰地一下把他推出了门外。
门轰地摔上的时候,周衍左腿没站稳,身体歪倒在地。
他顾不得左膝的疼痛,爬起来拍门,“让我进去让我进去”
“让我进去”
他苦苦地哀求。
可是没有人应他。
他一直拍着门,一直哀求着,泪水把整个胸膛浸湿,像在水里沥过一遍。
“让我进去”
他慢慢滑倒下来,额头抵在门上,一遍一遍地说,声音越来越虚弱,“让我进去”
“先生”
有护士跑过来,扶起来昏过去的周衍。
夜像浸了油的纸,潮湿且透明。
周衍猛然醒来。
他大口大口地喘气,整个人处于一种惊惶震颤的状态里。
身体里各种情绪如四面八方涌过来的潮水,激烈碰撞,夺走他的呼吸,让他想用刀撕裂血肉,换得一丝空气。
他浑身颤抖着,下床去往许盈的病房。
病房门半开着。
许父不在,许母在旁边打瞌睡。
周衍悄无声息,一步一步地靠近病床。
触及许盈过于年轻的面庞,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被电击了似的,大脑空白了一瞬。
指尖轻轻抚摸着她年轻的面庞,他急速地喘息了一下,似乎是喘不过来气。
许久许久,他艰难地抬腿走出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