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蒋成显然懒得搭理,连个眼神都欠奉,又是那副垂着眼睛不搭理人的冷冰冰样子。
可叹他是蒋家的独苗,从小要星星不给月亮,长大也争气,同龄的孩子里,从来都是最优秀,最令人骄傲那一个,蒋父确实没法对他狠下心来。
一口怒骂堵在喉间良久,等缓过劲来,竟还莫名觉得眼前这小子颇有乃父遗风,够劲够狂,一时说不上是什么感觉,骂却再骂不出口。
只扫兴地摆了摆手,“算了,你说得也对,现在在家,公事就不说了。”
两父子大眼瞪小眼,蒋成“哦”
了一声,起身要走,蒋父又不知突然想到什么,没等他走两步,忽而开口把人叫住:“等等。”
“爸,又怎么了?”
“你小子翅膀硬了,爸就不能跟你说说话了是吧。”
蒋父年轻时常在国外,每次回来也只顾着跟妻子过二人世界,虽说蒋成是家中独子,其实除了给钱给钱再给钱,要什么给什么之外,他们也没有太多私下的沟通。
难得今天媳妇和儿媳妇都不在,只剩下爷俩,把握住这联络感情的机会,蒋父向后靠,身子陷进柔软椅背,语气也跟着平和下来,嘟囔了句:“我就是想跟你说说,就前几天,老周带他孙子来咱们家吃饭。
我看他家那个孙子,长得粉雕玉琢的,还真挺可爱。”
哪壶不开提哪壶。
蒋成的脸色瞬间变得不太好看,“爸,你这什么意思?”
“别急着上脸,”
蒋父道,“我这不是还没说什么吗?”
“……”
“说来说去,其实我也就是想抽空跟你聊聊小孩子的问题。
蒋成啊,我跟你妈妈也不是不体谅你们年轻人,你和舒沅结婚早,之前说不急着要孩子,我们也没多说什么。
加上舒沅……唉,这孩子命苦,但现在离你们高三毕业都好几年了,身体也该调养的差不多了吧?再不济,你做丈夫的,也应该抽时间多带她到国外大医院去看看,不能光听天由命啊。”
什么听天由命。
蒋成听得眉头直皱。
偏偏有些记忆又似不受控制,犹如突然被这些意有所指的话凿出个缺口。
那是高三那年,临近高考的最后一周。
那间传来争吵推搡声的体育仓库,又一次浮现在脑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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